奧卡西一點不買帳。
馬克茜抬頭看他,他那雙愛爾蘭人的眼睛內沒有絲毫的憐憫。他的雙眼雖帶微笑,但毫無善意。
“奧卡西,”她承認,“你說得對極了,我是個走私慣犯。我一慣走私,今後還會走私,我自己也搞不清為啥要走私, 真想洗手不幹。大概這是一種精神病,我得病了,我需要治療。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治療。但是我向你發誓,這次——就這次——我什麼都沒走私。我有急事,我得立即進城去。發發慈悲吧,我早該進城去了。請搜查揹包,讓我過關吧。”她懇求著說,“請查吧!”
奧卡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這位愛冒風險的少婦俏麗極了。一看見她的臉,他的腳趾都會顫抖。至於對她身體的其他部位,他沒有絲毫表示。天曉得這次她帶了什麼,居然能夠如此天真無邪地站在那兒。
“我不能這樣做啊,安伯維爾小姐,”他遺憾地搖了搖頭說。“入境檢查站的人對履歷瞭如指掌,什麼該納稅,申報表上都註明了。因此我無法為你放行。我們必須搜身。”
“至少你得看看我的揹包,該死的!”馬克茜提出要求,不再哀求了。
我要拿下曼哈頓(3)
“東西顯然不在包裡,而在你身上,”奧卡西回答說。“你要等到一位女稽查員來上班。再過一二個小時就有人來值班了,我一定讓她先給你檢查。”
“搜身?你開玩笑!”馬克茜始料未及,不由大聲驚呼。她29年來一貫隨心所欲,深信生活中的規章制度對她是不適用的。當然,未經她的許可,誰敢動她馬克茜?安伯維爾一根毫毛。誰也不改,永遠不敢。
“我一點也不開玩笑,”奧卡西不慌不忙地說,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馬克茜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著他,他果真一副說到做到的樣子。這個有權就使用的雜種!不過每個人都可用某種價格收買,喬?奧西卡也不例外。
“喬,”她長嘆一聲說,“我們是多年的老相識了,對嗎?並且我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不是嗎?如果我從不交稅,只付罰款的話,美國財政部還要富裕得多。”
“我每次抓住你時都對你這樣說,可你就是不聽。”
“我從未夾帶毒品,或者未經消毒的乳酷,或者帶有口蹄疫的蒜味鹹臘腸。喬,我們能否做一筆交易?”聲音聽起來既有點哄騙又有點脈脈含情,但明白無誤地帶有猥褻味。
“我不受賄賂。”他厲聲說。
“我知道,”她嘆息了一聲,“我很瞭解你。問題就在於此,喬。你老實得有點神經過敏了。你錯了,我只想與你做筆買賣。”
“你在和我胡扯什麼呀,安伯維爾小姐?”
“叫我馬克茜,我直截了當地對你說,我奉獻給你一個身體,換取你的不必要的搜身。”
“一個身體?”雖然她的話明明白白,他還是呆呆地重複了一句。他想到可能獲得如此高貴的饋贈,馬上把身上穿的海關制服忘得一乾二淨。
“今晚8點,在克拉克旅館好嗎?”她幾乎漫不經心地說。
他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精神恍惚地在她的揹包上用粉筆做了記號,揮手讓她透過。
“我向來恪守時間,別讓我久等了,”馬克茜邊說邊逃之夭夭。
兩分鐘後,她坐進了早就等待著她的藍色大轎車,開車的是她的私人司機伊利?弗蘭克,此人以機警和高速而聞名紐約。馬克茜總算鬆了口氣,她不必催促弗蘭克加速,因為除了警車,任何車輛休想超過他。而他又非常聰明,從不落入警察的圈套。
馬克茜迅速瞥了一下手錶。她心中明白,儘管飛機緩慢,海關手續拖拉,她仍能準時到達目的地。昨天上午,還在法國基伯龍灣的布列塔尼半鳥,沉浸在炎熱的海水中洗澡,突然接到了哥哥託比打來的電話,要她立即趕回紐約參加安伯維爾出版公司臨時召開的一次董事會。
他們的父親扎卡里?安伯維爾是安伯維爾出版公司的創造人。一年前,扎卡里?安伯維爾突然死於一次意外事故。他留下的這家出版公司是美國最大的期刊公司。平時召開董事會的日期都是預先約定的。
“金髮姑娘,這樣匆忙召開董事會,我總有點心神不安,”託比說。“我嗅出了麻煩的味兒,是偶然風聞的。怎麼不通知我們呢?時間這樣緊迫,你能趕回來嗎?”
“完全可以。我一沖掉身上的鹽分,就可從洛里昂乘飛機趕到巴黎。你們還在紐約酣睡時,我可連夜趕乘協和機返回紐約。沒有問題。”她當時這樣回答。的確,若無奧卡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