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望著自己的雙手,痛苦的閉上眼睛。這雙手,曾毀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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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搖曳的暈暗燭火。
黑暗中,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然無息的站在房門前,猶與黑夜溶為一體。修長的手,舉起又落下,黑玉般的眼眸湧上莫名的惆悵,良久,無聲的嘆息,他轉身,欲離去……
卻在此時,木門“吱”的一聲被拼開,香濃的果子酒味飄了出來。
蕭山轉身,見詩畫立在門邊,無聲的望著他。夜,太過黑,掩飾了一切,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猜不透她的心思。
只是,她的開門,讓他鬆了一口氣。他抬腳,往房內走去。她微側身體,讓他進門。他走了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房內跳躍的燭火,在開門時,便被吹來的風,熄了。
門被關上,帶酒香的身體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帶了顫慄。兩身體重疊在一起,沒有一絲間隙,他伸手,抱緊了她。
她喝醉了,認不得他是誰?她只是害怕,所以,撲進他懷中?黑夜,讓她放下過往的仇恨,憎惡?
是嗎?真是這樣嗎?
蕭山緊緊抱著那具顫慄的身子,無聲的笑了,“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是為何?為過往的仇,還是為今昔的保護不力?
“蕭山……”指甲深陷堅實的後背,帶來一絲不該有的安定。
“……”
“……”
“你先在這裡養傷,待你傷好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後,她開她的豆腐店,他過他醉生夢的生活?
“我睡不著,塔娜說,喝點酒比較容易入睡。”
“……”
“其實……在那個房間,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是很怕,我不知我在怕什麼?”她在他懷裡,哭了,茫然、無助……
“他不會變心的,會一直等你,等你回去。”
“我……我還是怕……”到底在怕什麼?
“……”蕭山緊緊抱住詩畫,只差沒將她溶進自己的骨血。唇,輕吻在柔軟的髮絲上。他只敢在黑暗充溢時,她喝醉時,撲入他懷中時,才敢有此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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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塔娜繼任了族長之位,按塔族族例,單于正被處於火刑。執行火刑的那天,於塔娜親自點火,看著單于正在烈火中一點點化為灰燼。
事後,於塔娜拾收了一個包袱,裡邊放了幾套衣服,放了些乾糧及銀子,送了詩畫跟蕭山一大程再告別。
她站在山坡上,目送著遠去的身子。直至身影消失在林海,她一直站著,一動不動,任風吹起如絲的黑髮。
“塔娜,你還有很多路要走,蕭山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於哥泱站在於塔娜身邊,語重心腸道。幾夕間,她蒼了很多,亦看穿了多年來的執念。
“娘,你跟海叔成親吧。你要是不喜歡塔族,可以找個喜歡的地方住下來。到時,我會去看你的。”縱然沒有蕭山,她還有塔族,得不到想要的愛,固然遺憾,可她還有理想,在蕭山看不見的地方,她信自己可以活的瀟灑。
只求,不管詩畫在不在身邊,蕭山都要活的開心。
兩道身影相顧著,齊齊走下坡,按林間小路返回……
再見木頭
蕭山跟詩畫拿著於塔娜給的地圖,在林間七折八拐的走了五六天,終於走出了林海,站在官道上。
沿著官道走了好一會,見著了一戶農家。詩畫向前打聽一下,才知身處洋浦縣。洋浦跟桃塢,中間隔了涼開。想不到被大水沖走,之後又到塔族,而林間的出路剛好背離桃塢,竟越走越遠。
兩人在農夫家吃了頓家常飯,詩畫給了塊小碎銀給農婦,讓她取了兩套粗布衣換上。塔族的衣飾過了簡單,露胳膊露腳的已嚇到了農夫一家,更何況是穿出去呢?
換好衣服後,剛好農夫要到鎮上去送菜,趕著牛車去的。蕭山怕詩畫吃不消,便讓她搭個便車,他側跟農夫一路聊著往鎮上走去。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的路,便到達了稀水鎮。蕭山跟詩畫在鎮上分歧口跟農夫道別,望著身邊匆匆而過的人群,飄香的食物,叫喝的小販聲,才確信真的是回來了。
天色尚早,兩人連日跋山涉水的趕路,困了。找了家客棧,休息了一個晚上。翌日蕭山顧了輛馬車,往桃塢趕去。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自那夜後,更少了交談。
到達洋浦縣城時,天色已黑,蕭山建議進城投宿,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