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瓦利卡提議,“他家離這兒不遠,我幫他送手風琴去過他家。”
同學們都去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歲數、神色憂鬱的婦人。她用嚴峻的目光打量著來人,沒有說話。
“我們找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伊斯克拉說,“我們想向他祝賀節日。”
“既然來了,就請進吧!”
在“請進”這句話裡沒有歡迎的意思,不過同學們還是脫去了大衣。男同學們用手捋平翹起的頭髮,女同學整理好衣裙,伊斯克拉挑剔地把每個人打量了一遍,然後他們走進一個不大的房間。房間裡只擺著幾件簡單的、不配套的傢俱,屋角的小櫃上放著那個他們很熟悉的手風琴。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坐在桌前,他仍舊穿著那身軍便服,扎著騎兵武裝帶。
“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他們覺得不好開口,低著頭緊張地看著油漆地板,不時偷偷地瞧瞧伊斯克拉。那個婦女一聲不響地站在房門口。
“我們是來向您祝賀偉大的十月革命節的,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
“噢,謝謝,既然來了,就坐下吧。瑪莎,生上茶爐。”
那個女人出去了。他們湊合著坐下,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漆布面舊沙發上。
“說說吧,遊行的情況怎麼樣?”
“很好。”
“高興吧?”
“高興。”
校長提問題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臺布,回答問題的只有伊斯克拉一個人。校長目不轉睛地看著桌子。
“這很好。很好,也很對。”
“我們還唱歌了。”伊斯克拉意在言外。
“唱歌,這很好。歌聲能振奮精神。”
他沉默了。同學們也沉默了,他們感到尷尬,不知什麼原出,還有些不好意思。
“您為什麼沒和我們一起去遊行?”濟娜忍受不了沉默,開口問道。
“我?噢,我身體不大舒服。”
“請大夫看過嗎?”蓮娜擔心地問道,“您病了,怎麼不躺在床上?”
校長頑固地沉默著,眼睛仍舊盯著桌子。
“您並沒有生病,”伊斯克拉低聲說,“您……您為什麼再也不唱歌了?您為什麼把手風琴帶回家來了?”
“我被開除出黨了,孩子們,”厄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嘎啞的聲音顫抖著,“被開除出我親愛的黨了……”
他的下頜抖動著,右手顫巍巍地緊壓著胸口,揉搓著軍裝的前襟。同學們不知所措,緘默著。
“不對!”那個上了年紀的婦女站在門口斬釘截鐵地說,“是基層組織把你開除了,我去找過市委的波利亞科娃同志,她答應要把這件事搞清楚。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說過的呀!不許你垂頭喪氣,不許你這樣,聽見嗎?”
可是,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此時什麼話也沒聽見。他的眼睛呆呆地盯著一個地方,手仍舊揉搓著軍裝的前襟。伊斯克拉隔著桌子探過身去,把他的手拉開,緊緊地握在自己手中。
“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請您看著我,看著我。”
校長抬起頭,眼睛裡噙滿淚水。
我們是紅色騎兵,
能說會道的民間歌手把我們來傳頌……
伊斯克拉忽然輕輕唱了起來:
歌唱那月色溶溶的夜晚,
歌唱那陰雨綿綿的白晝……
同學們一起高聲接著唱下去。羅莎站了起來,不僅揮手打拍子,還用鞋後跟有節奏地頓著地板。不知為什麼,大家全都站了起來,彷彿在唱國歌一般。彼得從小櫃上拿起手風琴,擺在校長面前的桌子上。
布瓊尼,來率領我們去勇敢戰鬥!……
伊斯克拉高昂著頭,沒有去擦滾動在雙頰上的淚珠,豪情滿懷地放聲歌唱。大家都縱情高歌。當年的第一騎兵軍連長尼古拉·格里戈裡耶維奇·羅馬欣被這激情洋溢的氣氛感動了,也站了起來,拿起手風琴。
我們的生活就是鬥爭!……
他們在這個舊手風琴的伴奏下唱了一支又一支歌。後來,他們又喝了茶,坐到很晚很晚,以至回到家都捱了母親一頓罵。而他們卻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和滿意,甚至很久之後還經常回憶起這個節日。
可是節日一過,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正常的學校生活。一切都恢復了老樣子。
阿爾喬姆又在黑板前晃來晃去,瓦利卡又在發明一些派不上用場的玩意兒,若爾卡又和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