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件快慰之事麼!郭兄,你好好地養息,也許三四天就痊癒了,那時候,也許我們還能同一路程,我有事要到淮安去一趟!”
飛鴻似乎發覺柳英奇今天有點不時,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他似乎有一件心事盤據心中.總覺得他心情有些不開朗。
郭飛鴻不由暗暗地留下了心,他知道要想問是問不出名堂來的,自己這數日來,承他忘寢廢食的照顧,才能轉危為安,正是大恩思報,如果能為他化解了這件盤據在內心的難事,也算多少報答他一分情誼,如此豈不是好?
這麼想來,郭飛鴻遂不再言語,柳英奇忽地想起一事,道:“你休息一下,我還要上藥鋪給你配藥去!”
飛鴻正要勸阻,柳英奇已推門而出。
他走後,飛鴻不禁又興起了一番傷感。暗忖那鐵娥此刻也不知如何了,她既然託咐柳英奇來看顧自己,想必已離此他去了,今後自己再想找她,看來真是萬難了。
想到此,不由喃喃自道:“恩師呀恩師,你把愛女終身託付於我,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此時此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了,從而又想到了龜山的雲海老人所囑自己的事情,內心更止不住陣陣納悶,眼前諸事,竟是沒有一件可以令自己開朗樂觀的,想來想去,沒有一點頭緒。
忽然,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
雖是在傷病之中,他的聽覺仍然是極為靈敏,立時他就可以斷定出來,有一個人輕步向著這間房門掩來。
這個突然的發現,使他由不住吃了一驚,暗忖:莫非是柳英奇回來了?他又為何如此?
想到此,有意裝成半睡的模樣,微微閉上了眸子,靜觀發那是一種凝神提氣的輕步,如非有飛鴻那麼高的武功造詣,是絕對聽不出來的,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那人已立在了門前。
郭飛鴻微微運集真力,貫之右臂,只要一旦發現不對,這一掌就可致對方死命。
果然在他有了這種決定之時,那扇門,竟然無風自開,發出了輕輕的“吱”的一聲。門開後,久久不見有人進來,床上的郭飛鴻仍然是不動聲色,他身子倚在床欄上,裝成睡著的模樣,几上一盞油燈,被風吹得閃閃欲熄,室內顯得時明時暗。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個幽靈似地,驀然飄了進來。
這人身子落地後向牆上一貼,郭飛鴻才看清了來人那付樣子,不由暗吃了一驚,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醜陋之人。
只見這人生就不滿四尺的身材,一顆大頭,足有巴斗那麼大,其上亂髮如草,色呈灰白,一根根都似刺蝟也似倒立著。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皂色的長衣,長可及地,包裹著他那矮小的身軀,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然而這個人,郭飛鴻卻不能輕視他,由他那雙突出的瞳子看去,此人當是一個身懷奇技的武林高手。
郭飛鴻表面上是紋風不動,可是暗地裡此人一舉一動全在目中,他奇怪地是對這個人陌生得很,他來此又是什麼用意呢?
這怪人向郭飛鴻身上望了一眼,似乎有些驚異,一雙瞳子又在柳英奇那張空榻上望了望,顯得有些失望,遂見他面上帶出一絲冷笑,舉步向郭飛鴻身邊走來。
這種情形之下,郭飛鴻不便再保持沉默了,就在這怪人即將靠近床邊時,他猛然張開了瞳子道:“什麼人?”
大頭怪客頓時一呆,突地站住身子,他那一雙突出如珠的瞳子逼視著郭飛鴻,沉沉一笑,道:“很好,你醒了,小朋友,你不要怕,你身上有傷,我不會怎麼樣你,我只問你幾句話就走!”
郭飛鴻冷笑道:“深更半夜,我與你素昧平生,你有什麼事問我?”
大頭怪客陰森一笑道:“我是來找一個姓柳的,小朋友你可認得他?他叫柳英奇!”
飛鴻心中一震,當時冷笑道:“我不認識什麼姓柳的,你找錯地方了!”
大頭老人呆了一呆,面色驟變,搖了一下大頭道:“不可能,他必定住在這裡,你不要騙我!”
郭飛鴻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住在這裡,只是今晨有事出去了……”
老人點頭道:“好,他什麼時候回來?”
郭飛鴻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也許一兩天,也許就此而去,就不回來了。”
大頭老人冷笑了一聲道:“好吧,他回來後,就煩你轉告他一聲,三日後我在東城薛家祠堂等他,過了子時我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