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目的了。
馬上是一個魁梧的英俊少年,一身雪白的長衣,外罩一件暗紅色的箭袖馬褂,愈發顯得英姿颯爽。人是英雄馬如龍!
這少年看來二十五六的年歲,眉目之間,一派英武,那晨星似的一雙眸子,開合間神光四射,在初冬撲面的寒風裡,絲毫不顯得畏縮,他如此縱馬來臨,就像一個八面威風的大將軍。頭上一頂特製的風帽,像蓮葉似地翻卷著,兩條紫色的風翎,飄向頸後,如此英俊的小夥子,鳳陽府真是多年沒有看見過了。
赤兔馬岔過了驛道,來到了鳳陽城的大街,已是萬家燈火的時候。經過長途疾馳,來到了這裡,人馬都有些倦了。
那匹紅毛大馬,人立雙蹄,發出唏吁吁一聲長嘶,馬上少年單手一按馬頸,如同一片落葉似的,飄身而下,右手一帶叩環,那匹馬頓時就老實了。
少年微一偏身,前方正有一家講究的飯館“一品樓”,燈火輝煌,照耀如同白晝,水紅色的酒旗,在朔風裡搖擺著,陣陣酒香,令人垂涎欲滴!
少年看在眼中,只覺得一陣飢腸轆轆,當下便帶馬走過去,卻見門前已拴著五六匹牲口,來往食客不斷,足見這“一品樓”生意相當不錯。
少年繫好了馬,步上臺階,店夥計把他讓進了大廳,大廳裡亂烘烘吵成一團,呼六喝七好不熱鬧。
夥計笑道:“大爺就一個人麼?請找個座吧?”
少年劍眉微皺道:“樓下太亂了,我上樓去!”
說罷大步向梯口行去,這夥計怔了一下,趕上一步,賠笑道:“大爺,你還是坐樓下吧,上面已有客人了!”
少年並不理睬,一直登上樓來,卻見整個樓廳中,只有稀稀落落兩三桌客人,較諸樓下清靜多了。
在北面,靠窗處有一個雅座,他就徑自過去坐下,這時那個夥計,匆匆由樓下趕上來,不安地道:“大爺,你老還是下去坐吧!”
長身少年不由雙眉一挑道:“怎麼,樓上不做生意麼?”
夥計連連賠笑打躬,一面用手悄悄向廳中心指了一下,小聲道:“楚相公在此宴客,有要事商量。大爺,你還是樓下去吧!”
少年不由順其指處看去,只見一個紫衣少年,正自舉杯邀客,苦笑頻頻,那副樣子就像是在飲喪酒一般!
夥計打躬道:“楚相公在這地方有小孟嘗之稱,大爺你難道不知道?你老是外鄉來的吧?”
少年聞言冷冷一笑,道:“我是來吃飯的,自己掏錢,你對我說這些作什麼?”
夥汁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忽見鄰座那紫衣相公笑道:“堂館不必相強,難道人家連選座的自由也沒有嗎?不要嚕嗦,取上好酒食待客,一切都記在我賬上!”
那夥計忙打躬笑道:“是!是!小的是因為相公在樓上商量要事,敝店東關照樓上要保持安靜,所以才……”
紫衣相公劍眉一揚,哈哈笑道:“貴店掌櫃的真是太抬愛了!如此,我楚秋陽豈不成了本地惡霸了嗎?哪還配稱得上‘小孟嘗’三字,你不必多說,休要欺侮人家外鄉客,快快把上好酒菜送上來。去!”
夥計連聲應著:“是!是!”疾速轉身下樓而去,楚秋陽起身離座,來到了少年面前,微笑抱拳道:“仁兄不要見怪,實在是這位堂倌太不會作人了。仁兄貴姓大名?是外鄉來的嗎?”
長身少年見這位有“小孟嘗”之稱的楚秋陽,生得身高六尺四五,一張白裡透紅的臉孔,濃眉俊眼,鼻正口方,二十七八的年歲,斯文中帶有幾分英雄氣概,不失為一個爽朗的漢子,只是自己無心與生人搭訕,當下只含笑點點頭道:“在下姓郭名飛鴻,是外鄉來的。”
楚秋陽含笑道:“失敬,失敬,郭兄甫臨敝處,想不到竟遇此不快之事,這一席酒飯,就算小弟請客,藉此向郭兄賠罪,改日再邀仁兄到寒舍一飲,以盡地主之誼。郭兄在鳳陽還有幾天逗留?”
郭飛鴻欠身道:“不敢當,在下如不走,日內當登門造訪,楚兄請回吧!”
楚秋陽一雙眸子,略帶驚異地打量了他一眼,遂笑道:“楚某生平唯有一好,結交朋友,郭兄,你一定要來!”
說罷轉身回座,他的坐處,距離飛鴻並不很遠,落座後,飛鴻似發現他又恢復了方才的沉鬱神色,心中大是奇怪,不由暗暗留起心來。
他暗中打量之下,發現楚秋陽那一席上,總共是五個人,其中要算那楚秋陽年歲最輕,他們似乎正在為一件事情發愁,一杯杯烈酒下肚,不時發出吁嘆之聲。
突然,楚秒陽對面一個四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