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此時看到他對自己滿眼的擔憂,彷彿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懷抱,她的眼眶驀地紅了。
風紀遠心中不忍,他讓葉蓮碧玉都出去,而後對樂心道:“來。”
劫後餘生,安樂心被風紀遠緊緊地抱在懷裡。起初是默默的流淚,後來小聲啜泣。風紀遠心中愧疚,若是昨天他放下手頭的事陪她一起出去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在心疼與被心疼中,風紀遠自然地吻幹了她滑下的淚水。
安樂心帶著羞窘,埋首進他的胸前:“不是你的錯……”話未說完,突然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子,發現衣服已經被人換掉了,平安符呢?她有些著急,抓住風紀遠的衣袖,“誰幫我換的衣服?”
風紀遠嘆一口氣,從衣袖裡摸出一樣明黃薄軟的東西,放到她面前:“在找這個?”
還好沒有丟,安樂心很開心:“嗯,怎麼會在你手裡?”
上面的平安二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道平安符,風紀遠心中有疑問到底還是沒問出來,將東西放進她手心裡:“原來你是為了這個,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吩咐下人去辦就行。”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剛剛的溫存冷卻了些。
安樂心感覺到了,卻不知他為何不悅,縮排毯子裡輕聲道:“給你添麻煩了是嗎?”
風紀遠並沒有怪她添不添麻煩,只是……好端端的她為什麼突然要跑去寺廟裡求一道平安符?而司桓宇又那麼恰好的在那裡?他們單獨在同一個洞中呆了一夜,這才是他介意的。他不想懷疑她什麼,只是動了情的人兒,總會找不到安全感。
可是看她這樣子,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在此之前空氣裡漂浮的溫柔不再,風紀遠安慰她:“別多想,我只是怕你出事。”見她背過身不語,他有些煩躁,堪堪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起身出門把丫頭叫進來服侍她。
安樂心心中委屈,卻又不知這委屈從何而來,兩隻手交叉抱住自己的雙臂,將平安符攥在手心裡蜷縮成一團,任憑淚水滑落。葉蓮進來的時候見她裹在毯中不動,以為郡主又睡了,便悄悄退出房門,去廚房吩咐廚子將郡主的晚膳時時備著。
房中掌了燈,蠟燭輕輕跳動的火苗,偶爾發出啪的輕響。安樂心閉眼安靜地保持著同一個蜷縮的姿勢,靜靜的想著心事,其實她很想告訴風紀遠這是她特地去為他求來的,因為不知道他何時會被派去邊關。而自己一介女流,什麼都幫不了他,能做的只有在他的後方為他祈福,盼他平安。
樂心想到今日他有些冷淡的神情,大夏天的感到了冷意,究竟他還是嫌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正想著傷心事,卻聽得房間內一宣告顯的響動。葉蓮和碧玉都不在,是誰?安樂心撐著身子坐起來,將幔帳拉得更開一些,探著頭出聲道:“誰在那裡?”
無人出聲,可是她卻看到了燭光倒映出來的人影。人影微微彎著腰,似乎一隻手捂著哪裡。安樂心心裡一陣害怕,昨日那個丹鳳眼持劍向她刺來的場景依舊清晰的留在她腦海中,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紀遠不在、葉蓮也不在,她盯著那一直不動的影子,手卻慌亂的在身邊摸索企圖找到一件可以防身用的東西,可是卻徒勞無功。
安樂心因為受驚,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強作鎮定地道:“你再不出來,我可喊人了!”
祝平安躲在屏風靠近陰影的地方,因為身上的重傷,動一下便痛遍全身,他忍不住呻吟出聲。索性他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手中的劍不知染了誰的鮮血,眉目猙獰,不知是痛的還是恨的。
“是你?”
雖然昨天他是蒙面出現在她面前的,但是那一雙丹鳳眼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他昨天將自己逼下了山崖。
祝平安也覺得太巧,竟是這個女人!
在安樂心驚叫出聲之前他的劍早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到:“敢出聲小心我的劍不客氣!”說著還將手上的劍逼近了幾分。
安樂心噤聲,甚至都不敢大聲喘氣。亡命之徒,她豈敢跟他硬來?
抑制住聲音的顫抖,軟下聲音來:“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何總是纏著我不放?這裡是將軍府,殺了我,你也休想活著走出去!”
祝平安打量了一下這臥房,繼而諷刺道:“殺你?你還沒有資格。放心,我只是想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只要你不亂叫我不會傷害你。”哼笑了一聲又道,“一個王爺,一個將軍,你好本事啊!”
“你找錯人了,庸親王與我沒有任何干系。”她本就是被司桓宇連累的。
司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