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樂心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司桓宇的母妃。請安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宮女攙著自己進了西殿。打量西殿,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怎麼還會藏著一個閣子呢?殿外所有大小配殿耳樓逡巡了一週也沒見哪裡有個束妃閣呀。樂心讓一眾宮女等在殿外她自己進殿裡去。
殿內的設施與別處大同小異,這裡大概以前也住著哪位后妃的。架子上擺放的瓷器玉器精美,不同的是這裡的畫作很多,畫的都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從衣著風格上看,大概是同一個女子。一幅幅細數過去,每幅上面都提了詞,蓋了一枚小小的印章——只是印泥模糊了,讓人分辨不清。
畫中人的裝束並非是宮裝,像是宮外的。每幅畫上的題詞,用詞精瘦,表達題詞人的愛慕之情意外還透露這深深的悲感。束妃閣束妃閣……難道畫上的是……風家主母?除了皇上有這樣的勢力,誰還敢光明正大的這麼做?
皇后指示說束妃閣在蘭靜居,她看了一圈都沒發現,難不成這畫的底下另有乾坤?一個人若是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宮閣二十餘年該是怎樣的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或者說……樂心狠狠地打了個寒戰,或者說這人根本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抑制住忐忑不安的心,一點點掀開眼前的畫作,第一幅下面是牆壁,她敲了敲,是實心的。一幅幅掀下去,終於在最後一幅的底下出現了一扇散發著陳年幽香的檀木門。門楣上,筆走龍蛇三個字——束妃閣!
☆、第85章 宮紗之後
門上有暗格,甫一推開門,一股冷幽幽的寒氣撲面而來。樂心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披帛,扶著狹窄的階梯一步步下去。裡面通明一派,狹窄的甬道每隔幾步就亮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她在提著心前行的同時也在感嘆皇上他老人家的大手筆。越往裡,一片明黃的光亮,水晶珠簾折射出無數的光斑,四壁似是純金打造,影影綽綽的金碧輝煌,若不是這裡面的森寒之氣提醒著她,樂心就會真的以為到了傳說中的水金宮。
這裡面沒有過多的裝飾,夜明珠永不會消失的光明,純金牆壁的輝煌,水晶珠簾縈繞光影斑駁。樂心穿的事夏天的衣裙,薄紗抵不住寒氣,抱著胳膊直打哆嗦。撥開月洞門上的珠簾隔開,腳步踩在絨毯上消了聲音,她聽見自己輕輕喊了一聲“有人在嗎?”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卻在看到那一方冰棺以及冰棺裡躺著的人時,驚嚇的倒退了一大步。水晶樣的冰棺裡躺著的人好年輕,雙十年華的絕美女子,眉間溫婉,紅顏不老,倔強的卻那麼震痛人心,逃不脫宿命的戲耍,帶著遺憾與不甘離開人世時她經過了怎樣的煎熬?美顏的神情被定格在了永遠,皇上不可能看不懂那裡麵包含了她對他無限的怨憎,那他每次來這裡看她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以這樣的方式強行留在身邊,她得不到入土為安,也不能與死去的丈夫葬在一起,而皇上呢,一輩子也得不到救贖……兩個人,一段情,讓第三個人沒有插足之處,卻是三個人一輩子的痛苦。
安樂心忽然抑制不住的捂著嘴彎下了腰,那種蝕心的思念令她直不起腰身。在冰棺前,放聲大哭,直到流都流乾了,嗓子也啞了,她歪坐在地上,靠著金牆,絮絮叨叨的把自己所有的苦水與疑難都講給了第一次見面的婆母。
她將這裡打量一圈,喃喃道,“其實這就是名副其實的金絲籠吧。婆母你一定很不開心……”她抱著雙腿,將下巴靠在雙膝上,對棺中的女子道,“你放心,以後,紀遠一定會把您和老將軍葬在一起。”
想起腹中的孩子,她露出了一絲為人母的欣慰,“告訴您一個好訊息,我和紀遠好像有寶寶了……”
安樂心再次去看皇后時,饞嘴兒給她備了一身兒小太監服,提了一個食盒子就順利的進了那座廢殿。
皇后斜眼看她,嘴角有著不易察覺的得逞,“怎麼,丫頭又跑來做什麼?本宮不是已經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了嗎?”樂心將食盒裡的東西一一擺放出來,“皇后娘娘,您……皇上他老人家如今還好嗎?”
皇后斜飛的眉角,透出股子戾氣,“皇上?你竟不知道皇上已經被那狗賊禍害了嗎?這天下早已經是他的了,”皇后譏誚地審視一番她的面容,“你長得確實美,狗賊眼光不錯,看來封妃封后指日可待了。”
她搖頭笑笑,卻沒有溫度,沒有情緒的波動,“皇后娘娘折煞樂心了,我只愛我的丈夫風紀遠,此生不渝。”
“你今天跑來,只是為了跟本宮表決心?算了吧,皇上沒了,他坐大。你知道蕭絳是怎麼死的嗎?”皇后笑得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