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魂飄然。
美娘美娘,青絲蔓蔓,意態婉婉,思卿思卿,我魄馳然。
歌聲飄向雲霄,夾雜著些猥瑣的嬉笑聲,久久在兩軍陣前流轉。
詭計
影窈窕,桃林間,調絃絲竹,花舞對相眠。
共梳妝,小墨軒,丹朱粉白,眉嫵發似泉。
碧流煙,木空山,綽綽約約,心誓無須言。
憑欄遠,沉水殿,琴瑟和鳴,月圓人更圓。
那歌聲起先調子十分歡快,唱了一小節便轉了韻,調子緩緩沉下去,歌聲也沉下去,似愁緒滿懷,扯不斷理還亂,繾綣纏綿。而那曲詞,卻分明將她與他相識以來的種種過往,沒有絲毫遺漏地一筆筆點了出來。
除了木空山,只要是當年曾在黑雕城呆過的人,差不多都會知道小墨軒、桃花林、沉水殿,而那曲詞唱的如此清楚明白,便是傻子怕也能聽出點道道來。
且不說葉蓮本人如何,薛棠、丁洌二人已然變色。
便連任之水都聽出了內中玄機,知道那是西肼人侮辱嘲笑之詞,一時怒火沖天,忍不住破口罵道:“西肼人這是瘋了嗎?他奶奶的,要唱情歌回家對著自家娘們唱去。”
他一邊罵一邊便要操刀催馬上前,吼道:“薛將軍,我們趁著這會殺過去。”
“慢著。”薛棠強自忍耐著沉聲制止,“只怕是西肼人的詭計,先不要冒然進擊,以免中了埋伏。”
薛棠是此戰的主將,主將發話,從將焉能不聽?何況薛棠所言也都在理,任之水雖是火冒三丈,卻也只有耐住性子不動。
西肼陣營中仍在沒完沒了地高歌,他們一遍遍地唱,措辭愈來愈香豔旖旎。
簡直……不堪入耳。
再讓他們這般唱下去,不用多久,軍中上下便會知道這曲中真正含義,雖然那都是燕君舞自說自話,卻難免不會有人信以為真。
薛棠眉頭緊蹙,目中隱隱有怒火閃動。他憂心忡忡地朝葉蓮那邊望去,她還穩得住,神色間並不見有何變化,只是臉色煞白,一手緊握住腰間寶劍,手指扣得太緊,竟在微微發抖。
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緊張到極致,也脆弱到極致,一不小心就會“嘣”地斷掉。
薛棠抬了抬手,想要傳令神箭手射掉戰車上那正悠閒自在看笑話的無恥之徒,誰知那人卻身子一轉,便從戰車上下去了。車下是密密麻麻的西肼鐵甲兵,那人身形隱入其中,薛棠便失去了目標。
然而西肼人的歌聲卻未因此停止,一聲聲響徹,彷如魔音一般無休無止擊刺著每一個東寧將士的耳膜。
薛棠再忍受不住,忽然召過傳令官,道:“傳令,鳴金收兵。”
傳令官大驚:“將軍,還沒有開戰。”
“你敢抗命?”
“末將……不敢。”
鑼聲驟然大作。
鳴金收隊之聲一下子便將全身戒備的葉蓮驚醒了過來。她愕然掉轉頭,滿眼不解地朝薛棠那邊望,只是薛棠已經掉轉馬頭,葉蓮便只看到他的背影。
旁邊有將領提醒她道:“葉典軍,收兵了。”
“哦,好。”葉蓮方始應了一聲,鬆開緊握劍柄且已攥出汗水來的手,握得太過用力,這時才感覺到虎口有些發酸。東寧軍已全數開始撤退,她不得不撥馬跟上。
任之水也不得不聽令策馬返轉,嘴裡兀自不滿地道:“怎麼就收兵了?老子還沒動手呢!”
不戰而退,這可是行軍大忌,可將令既出,便是覆水難收,任誰都不能違抗。
葉蓮知道薛棠如此是想要顧全她,他不想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受辱。
那個人果然使得好計策,不單羞辱了她,更羞辱了整個東寧。
他如此做,無非就是要激她出來,而她差一點也就中了計,幾乎就衝了出去。
東寧臨陣不戰退兵,西肼那邊頓時歡聲雷動,嘲笑辱罵之詞不絕於耳,卻還算君子,並沒有趁勢追過來。
燕君舞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戰車上,扶欄滿意而笑,那如潮水般退去的東寧軍中應該有她的身影,他舉目眺望,試圖在人群中找到她,但是人太多了,她就像一粒沙混跡其中,根本就看不到。
慕容蓑自短梯上緩緩踱上車,笑道:“呵呵,不戰而退,可是斬首之罪。”
燕君舞含笑點頭:“讓雲簡下手斬了兒子,也不知要怎樣心痛?”
“主上不費吹灰之力便讓對方損失一員大將,真好計策。”
燕君舞但笑不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