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別高興,困難還在後頭,這一關雖已勉強透過,後面還有艱難危險的四道關口等著你們呢!越往後越是難過,屆時倒要看看你們的造化如何了!不過老夫在此可以先提醒你兩人一句,既入我門,就別打回去的念頭兒,過得去要過,過不去也要過,如想打別的念頭兒,嘿嘿,別怪老夫袖手旁觀,愛莫能助!”
一番話陰狠毒辣兼而有之,頗收使人毛骨悚然,進退兩難之效。
但是,兩人是何許人也?且是有為而來,焉得把他這番話放在心上,同時兩人也沒有打算半途而廢的念頭兒,儘管內心暗暗冷笑不已,表面上卻是不得不做作一番。
柳含煙面色一整,肅容說道:“老人家何出此言,再晚等既已如約來此,便已經決心效力貴幫,更無半途而退之理,再晚等也知入幫艱難,不過還要老人家多照顧,多多提拔!”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地一掃兩人,突然柔聲說道:“你兩人既是三虎好友,便是自己人,這個倒是自然;只不過本幫幫規森嚴,有些時候有些地方,老夫職位低下,縱使心有餘,但力卻不足,這一點老夫不得不先做說明。總而言之,你兩人自己倒是多加小心是真。”
兩人微一拱手,齊道一聲:“多謝老人家!”
葛衣老人略一沉吟,就門內一看天色,轉對兩人說道:“老夫這一關至此結束,天色已是不早,你兩人且靜坐稍待,老夫這就為你兩人通報第二關。”
說著,站起身形,飄身出屋。
兩人聞言,只得捺著性子,坐在屋內。儘管如此,兩人仍自就木椅上微側身形,向屋外冷眼窺探。身入虎穴加以地幽幫行事素來是下流陰狠伎倆層出不窮,不得不如此謹慎行事,以防這狀甚狡黠的葛衣老人,另懷鬼胎。
只見葛衣老人飄出屋後,在屋外空地上,自懷中摸出一隻圓形黑筒,望空際振腕一拋,剎時一道紫色耀眼光華沖天直上,升至力盡,突然煙火般四下爆開,一蓬紫色光芒四射激揚,在皓月冷輝下的蔚藍夜空中,構成一幅甚為美麗的圖案。
兩人心知葛衣老人是在施放訊號往上通報,互相對望一眼一下意識地一笑。
就在一蓬紫色光華甫滅的當兒。
屋左遠方空際也自冒起一蓬紫色光華一閃而沒。
緊接著,遙空傳來幾聲尖銳哨聲,哨聲一長一短,甚有節拍,但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色中,聽來卻是異常地刺耳,令人頗有一種不舒適之感。
遙空划來的哨聲甫落,葛衣老人又自懷中摸出一物,放在嘴上,吹出一長一短兩聲尖銳的哨聲。
這兩聲哨聲,因起自左近,故而聽來更感刺耳難聽。
兩人方自冷笑蹙眉,一陣微風颯然,葛衣老人已飄身進屋。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地凝注在起身相迎的兩人面上,沉聲說 道:“第二關接引瞬間即至,你兩人此去千萬小心應付,且記勿半途而廢,更不可打別的念頭,萬一有所差池,不但你兩人的性命難保,即是老夫也要被牽扯在內,事非小可,謹記,謹記!”
兩人各自暗暗冷笑一聲,拱手謝過。
柳含煙更是暗中冷笑道:少爺既人爾等巢穴,少不得將爾等一個個盡斃掌下,哪管你什麼牽連不牽連,為顧全大局,少爺暫將你一顆頭顱寄在你項上!
柳含煙既知地幽幫陰狠毒辣地做下震撼武林的血案,而且己又遭不白之冤,心中已是恨透了地幽幫所有徒眾,只有黑衣蒙面天涯一鳳陸菱豔,因路雁關係自是例外,其餘的,他將一個也不放過。
更可笑的是這位素稱狡黠陰狠的葛衣老人,終日打雁,反被雁兒啄了眼睛,今夕反把仇敵當親朋,幾句欲為三虎報仇雪恨的話兒說得他不但不留難兩人,反而臨行叮嚀多加小心,也是他煞星罩命,黴氣當頭,後來未經柳含煙動手,便已被幫規嚴懲了結。
平素欲偵得地幽幫蹤跡已如大海撈針,甚是困難,而柳含煙在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情況下,無巧不巧地碰上了根本未與他朝過面的地幽一判,又無巧不巧地被一判看中一身功力,天賦資質,強迫人幫,而又極其容易,毫無驚險可言地透過這不知死人凡幾的第一關,眼看就要更進一層地進人該幫內部,這不能不說是鬼使神差,天假其便。
此關容易,下關如何,無人敢予預卜。
世間諸事白雲蒼狗,變幻莫測,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能斷言吉凶,預卜未來。
是地幽幫氣數已盡,合該覆滅?
是柳、藍兩人步向豐都,合該埋骨地幽?
這是後話,暫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