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玉自不必說,千面神君齊振天本就是位喬裝能手,甫自一眼,便已看出眼前這位青衫書生是個西貝男子,但人家既是喬裝而來,必有其用意,故而只是淡淡一笑,並未說破。
路雁向著諸人一揖之後,冠玉般俊面突然一整,語出驚人地朗聲說道:“臨潼血案,真兇為誰,在下敢說除真兇本人與在下外,絕無第三人知道,為免走漏風聲讓真兇聞風遠逃,目前未到揭露時機,恕在下暫作保留,不過,在下可以擔保,柳含煙絕非兇手,因為在下曾目擊真兇在此破廟中行兇,也曾窺及他的真面目!”
至此一頓,頗為愧疚地赧然又道:“只是兇手機警過人,又因在下功力淺薄,未能將他當場緝獲!”
在場所有群豪,聞言齊齊一震,不自主地將數百道驚疑目光向路雁望去。
當然,這數百道目光表示出,群豪之中,信疑分為兩部分,而且有形地,這場共商殲仇大計的群英大會,已經分為兩個集團的對峙局面,並且戰雲甚濃,雙方大戰有一觸即發之趨勢。
路雁話聲甫落,群豪方自詫異欲絕。
驀地一聲冷哼自對面群豪中傳出,群豪又是一愕,數百道目光齊往發聲處望去。
緊隨著那聲冷哼,一部分猶自席地而坐的群豪中緩緩站起一位神情俊朗的白衣書生。
只見他面色木然,一雙鳳目中冷光電射地略略一掃群豪,一字一字地狠聲說道:“在下以為柳含煙是個見異思遷,性喜漁色,卑鄙無恥的偽君子。”
此言一出,兩大集團,倏地生出兩種不同的反應。
以千面神君及仲孫玉二人為首的群俠驚怒之餘,齊齊責叱。
以邛崍一鶴無為老道為首的群豪,驚喜之餘卻是齊聲叫好,怪叫連連。
白衣書生人目兩種不同的反應,冠玉般寒霜滿布的俊面上卻是一絲表情也無,一擺儒袖,徑自越眾而出,在憤怒請人面前一丈外,倏然駐足,目光冷峻,一掃諸人,冷冷說道:“諸位均是宇內有數高人,怎地如此一味庇護柳含煙這等小人?這就難怪宇內紛擾,武林不寧了!”
此言一出,對原來就已感情憤怒的群俠,無異是火上加油,倏聽一聲暴喝:“狂徒找死!”
月光下,一條人影疾如鷹隼般自終南派中飛掠而出,閃電般向白衣書生撲去。
俟群俠發覺欲行阻攔時,已是不及,眼看那條人影雙掌就要攫及白衣書生雙肩,方自一聲驚呼。
突見白衣書生右臂閃電探出,一抓一拋,“去!”一聲問哼起處,由終南派內撲出的那條人影,已自如斷線風箏般,應手飛起。
群俠看在眼裡,心中不由一震,心知這眼前的白衣書生是位身負絕學的高人。
兩聲厲喝響起,終南派終又閃電掠出兩人。
一名俗家裝束的中年漢子,身形疾如鷹隼,迎著飛墜中的那名終南弟子沖天飛起,雙臂一伸接個正著,半空中扭腰沉肩,一式流雲倒轉,身形又電射而回。
另外一名中年全真,甫一掠出便徑向白衣書生面前落去。
反腕一探,“錚”地一聲,已將一柄長劍抄在手中,目射冷電般光茫,狠狠一注白衣書生厲聲道:“尊駕好使的功夫,貧道不才,欲領教尊駕高招,請亮兵刃!”
白衣書生神情冷漠,語帶不屑地曬然說道:“與道長這等人物動手,在下尚不想動用兵刃,道長只管請發招,只是提防手中兵刃脫手!”
中年全真氣得臉色一變,怒極而笑,冷冷說道:“尊駕實在狂妄得令人佩服,既如此,貧道有僭啦!”
右腕一振,劍化千百寒星,疾逾閃電般向白衣書生當頭罩去,聲勢凌厲,寒氣砭人,顯得他心中已恨透了對方,一上手就是殺著。
“且慢!”仲孫玉突然一聲暴喝,身形閃電掠去,往二人中間。一落,右掌倏出,一圈一探,一股罡風已將中年全真刺出凌厲絕倫的一招,斜斜震開。
中年全真一驚,倏然撤招抽身,怫然兌道:“前輩這是何意?”
仲孫玉微微一笑:“道長請勿誤會,老朽有幾句話兒,要向這位相公交待,俟交待完後,再行動手不遲!”
這幾句話兒,顯然未能令對方釋然,中年全真雙眉一軒,方待再次發話。
“師弟請退後,仲孫大俠必有道理!”群俠中終南掌門無情劍玄風道長已自朗聲阻止。
中年全真一聽自己掌門師兄喝止,不敢違抗,冷冷望了仲孫玉一眼之後,悻然退後。
仲孫玉微微一笑,轉身面對白衣書生深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