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趙珍兒許給了陳相貴,越發與陳家人親厚了。
小椏稟道:“二小姐。馬大公子來了。”
陳湘娟移眸望去,石板曲徑上行來一人。想到上次馬慶鬧的事。陳湘娟面容微變:“你怎麼來了?”
馬慶笑了一下,儘量笑得溫雅動人。
就算他心裡怨陳湘娟壞了他的大事,可現在他不能再怨。
陳湘娟雖不及陳湘如,可到底是陳家老夫人承認的親事。
“二妹妹,我就要回蘇州了。”
“哦。”陳湘娟冷應一聲,“你要走了。與我何干?”
她的視線看著一邊正與陳相貴讀書的趙四公子,有時候午夜夢迴,想到陳湘如與她說的話,她是有些懊悔的,可現在外頭的流言那麼多。除了嫁給馬慶,她已別無選擇。
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曾經喜歡別人,還與那人鬧出了風言風語的。
陳湘如曾說,馬慶不是良人,可陳湘娟卻不能提出退親。
這輩子,就這樣了。
更重要的是,馬慶是個她能掌控的男人。
只要她撒潑胡鬧,馬慶就沒有不怕的道理。
馬慶抑下滿腹的怨恨,卻笑得燦爛,“二妹妹,回蘇州後,我會盡快與父母解釋清楚,早些過來商議親事。”
陳湘娟心裡微樂,盯著他的眼睛,這是許久以來,他第一次正視她的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這到底是什麼呢?是喜歡,是溫柔,還是痴情?
可任她如何沉陷,她還是冷靜的,她是陳湘娟,她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想娶我?”她反問,然後笑意一斂,“那個叫春姑娘的,你打算怎麼處置?”
“我……”
“馬大哥,話兒我可說到前頭了。二弟沒有鬧大,全是給我面子。”
即便陳相富早已經不理她了,可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姐弟。
而陳湘娟也必須喚他二弟,還是很親暱地叫出口。
“醜話說在前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這春姑娘你如何處置,可得想明白了。”
馬慶是與她辭行的,可陳湘娟卻拿春姑娘的事咄咄逼人。
一副不依了她,她就不嫁他的模樣。
陳湘娟不嫁他,自有旁人家會娶。
可他馬慶呢?
原是庶子,最多隻能娶個庶女,除非他一朝高中,得過進士什麼的,否則很難娶到這樣體面的嫡女為妻。
一扭頭,陳湘娟拉趙珍兒坐在桌前,低聲道:“珍兒,你明兒參加宴會的新裳做好了麼?聽說你和三妹妹都挑了紫色?”
馬慶抱拳道:“二妹妹,我先回蘇州了。”
陳湘娟大喝一聲“站住”。
她追上他,低聲道:“怎麼?你給我的痛苦就算了,我給你擺了臉色,你就受不住了?”她得意地揚了揚頭,帶著兩分敵意地道:“你好好兒待我,也許我能求了大姐姐,求了老夫人。想辦法給你在江寧府謀個一官半職。”
馬慶一聽這話,想到宮裡的汪總管與陳家的交情匪淺,“二妹妹,真的麼?”
“就看你待我如何了?”陳湘娟近來也想得明白,她既然得不到馬慶的愛,就要在未來的家裡站有一席之地。
馬家人口眾多。她也懶得應付。
他做的那些事,一次又一次地傷她。
先是在外頭與旁人好,再是當著她的面說什麼喜歡陳湘如。
這恐怕沒有一個女子能承受了。
他做的這些事,每一樁都如同在她心上捅了一刀。
她不會再對他好,她嫁他,也只是為了顏面,只是因為她必須嫁他,因為這是陳湘如痛苦一場讓給她的。
趙珍兒輕聲道:“湘娟,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大表姐都說了,要是你不中意,解除婚約就是。”
還沒成親呢,馬慶就在外頭有了女人。
這若成親了,還指不定鬧騰些什麼來。
趙珍兒看著那邊與趙四公子用心讀書的陳相貴,雖說比她小,但過幾年陳相貴定然是個翩翩少年郎。
只是陳相貴年紀太小,他們要成親又不知要等多久了。
但。這是大人們商議的事。
陳家人丁單薄,陳湘如又是家裡家外的忙碌。聽她母親的意思,怕是要提前完婚。
趙家沒能與陳相富結親,心頭頗感遺憾,似乎有意要搶在陳相富前頭成親入府。
因馬慶的婚事,蘇州馬府也掀起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