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再多走動走動,肯定能將你救出來的。”
謝姨媽說的越來越善心,淚水越來越多,恨不得將全身的水都哭了出來,只要能打動韋凝紫就好,可是縱使她哭得如何傷心,很多東西都已經從根本上不一樣了。
韋凝紫的淚水就在這一瞬間停住了,尖尖的小臉墜著淚水,明明是梨花帶雨的春色,忽然有一種冬日冰凌的尖銳,發白的唇瓣緩緩的張開,吐出一個字:“好。”
她彎下腰來,將謝姨媽扶起來坐在椅子上,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頰,然後道:“娘現在這樣子走出去,給下面的丫鬟看到了,肯定覺得奇怪,到時候還會懷疑你的,我現在扶著你回房間。”
謝姨媽聽了覺得有理,點點頭,擦掉淚跡後,由韋凝紫扶著到了自己的房中。
進了房門後,謝姨媽便道:“紫兒,你趕緊過去吧,不然呆會她們發現老夫人已經沒了,你怎麼頂替也頂替不成了!”
牙根緊緊的咬住,韋凝紫只覺得胸腔裡最後一抹希望都被眼前的婦人給打破。
這就是自己的母親,殺了人以後,讓她頂罪!想出來絕妙的法子,便是讓她去坐牢!
說什麼未曾及笄,不會判死刑,可是女子一旦被判了殺人罪,人生還有希望嗎?進了牢裡的女子,又有幾個可以安然無恙出來的?
她真是把她當成傻子了。
韋凝紫抬起頭,眼底都是濡慕的淚意,“娘,女兒這一去,就沒有辦法再回來了,可容女兒給你泡最後一杯茶吧。”
望著她的淚眼,謝姨媽也閃過一絲的猶豫,再怎麼不喜歡韋凝紫,好歹也是她養育了十五年的女兒了,雖然平日裡不得她歡心,就算是養條狗,也會有點捨不得了。
可是,相比之下,這點情意,遠遠不如被官府抓去斬首的恐懼來的多,怎麼說她也養了她十五年,總要作用吧。而此時,便是韋凝紫起作用的時刻了。一瞬間,那一點的溫情,就被自私的心給淹沒,謝姨媽心內著急,生怕王嬤嬤她們進去發現老夫人死了,便有些不耐煩道:“好了,你快去吧。”
韋凝紫紅唇勾起,在白如雪的面上,好似兩筆鮮血勾畫而成,轉身往茶水間走去。
僅僅一會兒,謝姨媽如坐針氈,喊道:“怎麼泡杯茶要這麼久?”
而此時的榮松堂,王嬤嬤看午膳時間到了,便準備去喚老夫人起床,老人家的腸胃不好,一天三餐更要注意準時,她走到床前,先輕聲喚道:“老夫人,該起來了。”
等了一會,見沒有反應,又加大了點聲音,“老夫人。”
平日裡的老夫人睡覺極其易醒,有時候腳步聲重了一點,都會驚醒,所以她們在聽到謝姨媽說老夫人睡下時,才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前檢視了一翻。
此時覺出點不對了,該不是老夫人病了吧,王嬤嬤拉開幔,看著老夫人的臉色似乎是有些蒼白,手放在額頭一放,卻是涼得冰手。
“老夫人,你怎麼了?”王嬤嬤語氣也焦急了起來,她轉頭喚道:“快去請大夫過來,還有…把夫人和大小姐也一起請過來。”
碧菱得了令,急忙的走了出去,碧萍在一旁看著老夫人的樣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那種白色裡面透著一股死灰,她飛快的伸手在老夫人鼻子下一探,收回手,再一探。
“王嬤嬤,老夫人……她沒氣了!”
碧萍往後退了兩步,滿目驚恐的說道,王嬤嬤心頭一顫,冷汗頓時浮上了額頭,她顫抖的將手也伸到老夫人的鼻子下,驚聲嚎了起來,“老夫人啊,老夫人啊……”
雲卿正在屋中練字,流翠突然跑了進來,急促的腳步聲將房裡寧靜的薰香打散。
見雲卿微微皺起眉頭,流翠知道她碼字的時候不喜人打擾,可是此時她卻不得不進來,“小姐,榮松堂那邊來人請小姐進去,說是老夫人病危了!”
病危?
雲卿手沉沉的一頓,一個‘靜’字才寫了半邊,筆畫卻不再流利,她上午去看祖母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地才到中午就病危了,將筆往筆架上一放,雲卿立即繞過桌,“走,去看看。”
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將銀針帶上。”
流翠點頭,飛快的進了房,將雲卿的銀針抱在手中,跟在後頭急急的走去。
到了榮松堂的時候,這裡已經變得忙碌了起來,謝氏已經先雲卿一步到了,臉色雪白的看著雲卿,“你祖母……”
她說了幾個字就說不出了,雲卿快步的往內走去,流翠在前面撩開簾子,待到了床頭,雲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