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兒不哭不哭,姑姑沒有兇你,姑姑最喜歡遠哥兒了,怎麼會兇你呢,來,姑姑抱。”
遠哥兒這次似乎特別傷心,癟癟嘴,不接受解釋,“不要姑姑抱,姑姑兇。”
哎喲,這還記恨上了啊,雲卿頓時又覺得好笑,想了想,從荷包裡翻出了糖出來,這還是因為銘兒愛吃,她剛才看到這桂花糖不錯,拿了兩顆,現在可派上大用場了。
將黃亮的糖放到遠哥兒的面前,雲卿哄道:“遠哥兒看,姑姑這兒有糖吃哦,你不哭了,姑姑就拿給你吃。”
面對美糖的誘惑,遠哥兒定了一會神,圓圓的眼睛在糖上面溜了一圈,小手將糖接了過來拽在手心,然後接著哇哇大哭。
雲卿:“……”對於這種小孩子的無賴,她還真是沒有辦法,只好將那條沾滿了遠哥兒的眼淚鼻涕的帕子拿起來,柔聲道:“遠哥兒不要哭了,看姑姑給你變戲法。”
一聽有戲法,遠哥兒抽了抽鼻子,長大了眼睛看著雲卿,雲卿拿著那有鼻涕的帕子在遠哥兒面前抖了抖,“你看這是什麼?”
“手帕。”遠哥兒稚聲稚氣的回答。
“遠哥兒好聰明哦,你看姑姑將帕子變成小老鼠哦。”她拿起手絹一疊,折成三角形,然後飛快的左右折到中間,再卷好,塞上角,將手絹翻了出兩個角,將其中的一個角繫好,再拉另一頭當尾巴,那粉色的帕子馬上就變成了一隻小老鼠。
“你看,這是不是小老鼠啊?”將這個成品的粉老鼠放在手心,雲卿挑眉哄道,她這可不容易啊,小時候玩的東西基本都要忘了,幸虧她還記得疊這個。
“那姑姑還會疊兔子嗎?”小孩子思想簡單,被雲卿帶著忘記了開始的事情,定定的看著那神奇的帕子,提出了要求。
“太容易了,看姑姑的。”只看雲卿巧手一變,將帕子幾疊幾折,那隻粉老鼠馬上變成了粉兔子,攤在了遠哥兒的手心裡。
遠哥兒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抬頭道:“姑姑,小老鼠去哪了?”
雲卿看著他嬰兒肥肥的臉蛋,天真的樣子,不禁的笑了起來。
陽光穿透假山的攔截,從另一面照了進來,樹影下的女子側面柔和美好如一副畫,她的眼睛微微上挑,因為笑開了懷而斜飛得更加明顯,鼻樑因為笑而有些淺淺的皺起,給她這張妍美的臉帶上了一絲孩子氣,眉梢如同綴上了金光點點,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安初陽站在假山後,看著她的笑靨,目光落到遠哥兒手中的粉色小兔子上,手指收緊。
骨節發出的輕微咔嚓聲,讓雲卿從笑中側過頭來,望見了樹叢後方,穿著一襲墨藍色繡金絲雲紋圓領長袍的安初陽。
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在此處的?她將遠哥兒的小手牽了起來,氣的問道:“安公子。”
雖然語氣氣,嘴角依舊是帶著笑容,可是安初陽可以看出她的笑和剛才對著遠哥兒的笑容有著極大的區別,現在的樣子,和外頭那些千金一般,戴著一層假面具,溫柔卻難以靠近。
雲卿能感覺到他身上又散發出一層冷冷的寒氣了,雖說安初陽何時都是冷漠的像冰,可是這樣的寒氣還是少見的。
“那個兔子,送給我。”他的話乾乾的,不算是命令,可聽起來也沒懇求的意思,大概是人太冷了。
雲卿一抬頭,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話,看了一眼滿臉無表情的安初陽,再看了看遠哥兒手中那個手帕兔子,不太確定道:“你要的是這個?”
不等安初陽開口,遠哥兒拽緊了手中的新玩意,口中因為含著桂花糖而變得模糊不清的發音:“不啊搶偶的吐自。”不要搶我的兔子
安初陽微微蹙起的眉頭讓雲卿知道他的確是想要這個,不免有些不悅道:“安公子可知道一隻兔子事小,若要讓人看到那是我的帕子,只怕對你的名譽不好。”
安初陽面上這才露出一愣的表情,看了看那隻兔子,眉頭皺了起來,他剛才只是要這個東西,倒是忘記手帕是她的貼身物品了。
“對不起。”
這種東西對姑娘的名譽十分重要,也怪不得雲卿要這麼尖銳的說話了,可是雲卿也沒想到安初陽會這麼自然的就將道歉的話說了出來。
不禁的抬眼緊緊盯著他稜角分明的臉,他的面板是接近古銅色的,這大概和他喜歡騎馬打獵有關係,眉毛濃烈顯得男人味十足,卻有一雙稍顯柔和的眼睛,若是不看那冷冰冰的臉色,單單望著這雙眼睛,感覺他一定是個很溫和的人,兩顆眼珠子黑的很純粹,很澄澈,裡面倒影出她的樣子,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