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心,最是莫測,眼前這位的心思也是瞬息萬變,此時那雙眼底的殺機,幾乎侵上了她的肌膚,像要將她凌遲!
變得太快了,不過一瞬間,雲卿已經將所有事情串聯在了一起,頓時明白了明帝突然勃發的殺意是從何而來,她心底浮現一股冷意,帝王無情,不管是眼前的這個,還是上一世的四皇子,都沒有任何區別!
御鳳檀聞言色變,眸子裡利光暗藏,朝著明帝道:“陛下,內子所言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不過是出自自己的分析而已,怎麼能和涉政聯在一起!”
明帝掃了他一眼,看他神色鎮定之中有一絲慌亂,眉頭皺緊,“她字字都是議論朝政,按照本朝例律,妄言朝政者,拉出去杖斃!”說罷,抬手一揮,明黃色的窄袖劃出生死的動作。
兩旁的內侍得令,馬上上前去拉雲卿。他們是明帝身邊的人,其他的人,就算是皇后皇子也不會放在眼底,只有明帝的御旨才能喊動他們,此時便要去扭雲卿的手臂,卻看御鳳檀橫空甩袖,月白的光影啪的一下將他們粗暴的動作打斷!
御鳳檀如月的眼中視線冰冷,渾身充斥一股寒意,一腳將又要上前的內侍踢開!
“鳳檀,你要抗旨嗎?”明帝眸光微閃,然聲音冷沉如鐵。
御鳳檀抬手一捲,俊逸的面容帶著絲絲不屑和傲然,“陛下,後宮不得參政,不代表民間不可議政,天下百姓,眾口悠悠,誰不對朝事,國事心有所感,感有所發,內子雖是郡主,然也是大雍百姓,面對敢於刺殺我朝陛下的教徒一事發表自己的意見,又有何不可,難道陛下不許百官以外的百姓自由言論嗎?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明帝冷笑,“強詞奪理,你這是要為她求情罷!”
御鳳檀唇角一揚,瞳眸如星流光溢彩,令人忘之失色,“她是臣的內子,臣為她求情無不可。然則陛下此次立罪,臣不服,若然如此,不如讓臣卸下職權,帶著內子遠離京城和世人,不聞天下事,不聞世間言,如此以來,必然做到不議國事政事!”
“你這是要逼朕了?”明帝目光陰沉望著御鳳檀的模樣,卸下職權,遠離京城,這是打算不做京衛營指揮使,也不要做王爺,寧願做個逍遙平民了!倒是好大的膽子!
“臣絕無此意!”御鳳檀一揚袖,姿態悠然,“但臣現在心中便是如是想,官職又如何,王位又如何,到底不如和韻寧一起痛快,若是卸下這一切,能換的她在身邊,那便做個普通人又有何關係!”
他此時全身散發的氣息,便如同春日之梨花清淡淺輕,宛若一切在他眼底不過就是雲煙轉逝,然雙瞳裡如冰天寒鐵,透出灼灼堅定之念。
明帝望著他那清清淡淡,白皙若梨的容顏,不知怎麼,他想起當年那人的姿態,似乎也是這般的堅定,站在眾人面前,以一種柔而不弱的姿態,所做的那些事……
那些往事都被塵封很久了,此時想起,顯得很不合時宜,明帝皺緊眉頭望著御鳳檀,面色不喜不怒,“鳳檀,你可要考慮清晰剛才你說的是什麼!”
“臣說話前自然都是考慮好了,所言皆出自於肺腑,若能放內子一命,一切絕不做假。”御鳳檀絲毫不被明帝反問所震懾。
雲卿被御鳳檀半擋在身後,觀察明帝的眼色,卻看他眸中殺意已經漸漸褪去,如今御鳳檀在京中多年,又是未來王位的接班人,明帝去年還特意將京衛營交到他手中,便是對他有心,怎麼可能因為自己說了幾句話,就要將御鳳檀貶為百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頓了一頓,往前站出,恭聲道:“陛下,韻寧剛才是為流言而心中難過,想要陛下儘快抓住血衣教眾,才在陛下面前妄言,世子見臣婦被處置,一時心急,才說出此等未經細思之語,還妄陛下念臣婦出身商家,一時心急,饒恕臣婦。”
明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張面容落在眼底,便覺得親切又刺眼了起來,他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終於擺手道:“既然你應該認識到錯誤,念在你是初犯,此次便饒恕於你!”
雲卿柔聲謝恩,明帝轉頭望著御鳳檀,見他立在一旁,神色微怒,“怎麼,你還要去做逍遙的百姓嗎?”這意思就是,韻寧都知道認錯了,你還不趕緊開口,給我個臺階下啊。
御鳳檀說那話就是為了雲卿,此時她安全,他還有什麼顧忌的,一抹輕笑如同往常掛上了硃紅的唇角,“不了,陛下,臣覺得留在天越也挺不錯的。”
明帝無力的看了他一眼,這變化莫測的臉,還真不曉得像了誰,瑾王和瑾王妃也沒看是這樣的性格!
四皇子在一旁看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