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韋沉淵則立即站起來,同樣舉起面前桌上的酒杯,對明帝謝恩。
明帝喝了一口酒後,微笑道:“愛卿才學過人,得到狀元之位,日後大雍江山的繁榮昌盛,和卿等離不開關係啊。”
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帝王,誇讚韋沉淵的時候,連帶將臺下所有臣子都帶了進去。
薛國公,張閣老,各部尚都立即站起來,對著明帝表示自己的忠心,口中說著各種場面話。
雲卿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各人的心思都隱藏在皮囊之下,表面上看起來和睦而寧靜,但是在這種和睦和寧靜之下,大部分的心中都在想,這場狀元宴和那近日裡傳出來的流言,會在今日的宴會上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就在這片熱鬧喧囂的氛圍之中,突然一人的聲音突兀而出,將所有聲音都隱了下去。
但見耿佑臣撩袍往前一邁,對著明帝道:“陛下,關於韋沉淵考試成績真實程度,臣有事稟報。”
在狀元宴上,本來是慶祝的時候,突然來上這麼一段,自然而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耿佑臣的身上,這個年輕的戶部侍郎,也是明帝比較喜愛的臣子之一,此時他這麼做,定然是有事情要稟報。
然,明帝的面上卻沒有什麼驚異的神色,幽深的眼眸裡露出一絲精銳的光芒,很顯然,這幾日京中所傳出的關於韋沉淵狀元之位是有虛假成分在內的訊息,這位皇帝已經有所耳聞。
此時,他也只是望著耿佑臣,面色顯得很威嚴,“耿愛卿,你可知自己所說的是什麼?”
大殿裡,明帝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深沉遼闊,多年帝王生涯使其話語裡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在其中,更何況韋沉淵的狀元是陛下欽點,懷疑韋沉淵的成績,自然有懷疑陛下眼光之嫌疑。
耿佑臣頂住這樣的壓力,在眾人矚目的目光之中,走出席列,站到中央空地上來,微微垂頭道:“陛下,今日既是狀元宴,是為了狀元慶祝,微臣若不是知道所言,必然不會冒然開口,誠韋沉淵狀元乃陛下欽點,但其鄉試,會試的成績令人懷疑,特別是會試。”
耿佑臣說到這裡,特地停頓了下來,明帝眼眸微眯,正色道:“韋沉淵狀元之名已經公佈天下,為何當日他來殿試之前,你不早早稟明,而到此時才說出來?”
顯然,明帝對耿佑臣在狀元宴上將此事說出,並不是多喜歡,語氣裡有著不愉快,但是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不管是韋沉淵成績有虛假好,還是有人故意中傷,都必須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否則日後韋沉淵必然一直面對這個被人質疑的眼光,這對於他一個寒門學子來說,是萬般不利的。
耿佑臣顯然也聽出了明帝的意思,但是他這次是有了證據才趕如此說,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就這樣站出來的,於是他態度更為恭敬,聲音裡卻飽含了厲色,“臣也是剛得知這件事情的始末,自知在此說出的確有衝動之嫌疑,但是科舉乃我朝選取人才的重要途徑,每一個學子都是寒窗苦讀,經過一層層篩選才得已有這麼一天,正因為如此,每一個人都是公平對待,容不得其中有人舞弊得到名次,這對其他學子不公平。”
他一番話說下來,是站在普天下眾多學子的角度,如此一來,倒讓在座其他的官員心內也有了幾分重視,看向韋沉淵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懷疑。
“那你且把證據舀出來,給朕看看。”明帝不慌不忙的開口,即便他欣賞韋沉淵,可舞弊這種做法,他也是不贊同的。
耿佑臣抬起頭,然後轉身,卻不是如大家所料的對著韋沉淵,而是對準了坐在上首,鬍鬚發白,兩頰乾瘦的張閣老。
“陛下,容臣問張閣老幾個問題可否?”
“若是與此次作弊事件有關的,你且問吧。”明帝看耿佑臣將目光轉到了張閣老身上,心內也有幾分驚奇,這事怎與張閣老扯上了關係。
得到了陛下的首肯,耿佑臣開始提問,“張閣老,在下請問,二十年前,你與當時的任職任工部侍郎的秦大人曾經是同窗好友,對不對?”
張閣老兩眼微微耷拉,看起來似乎沒有精神,聲音卻很響亮的答道:“耿大人,陛下方才說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你所問的事情,必須和此次作弊事件有關,十八年前的事,和今日的有關嗎?”
明帝也望著耿佑臣,張閣老是朝中重臣,隨便責問,會失了臣心,明帝自然不喜如此,耿佑臣卻是非常肯定道:“既然陛下開口說了此話,微臣所問的問題,那便一定是與此事有關。”
聽他話語擲地有聲,張閣老微微掀開眼皮看著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