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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擺了滿滿一桌子,於龍還有謝定國以及齊銅鎖坐到桌前,於龍先叫侍從拿了盤子和碗把每一樣菜都撥出來一些給侍從們分了吃,剩下的他們三個才吃。
齊銅鎖弄了半碗燉牛肉就著炊餅吃著,謝定國時不時的給她夾些青菜,硬逼著她吃下去。
才吃了半碗湯餅加一個炊餅,等於才塞了牙縫,就聽到外頭侍從大聲稟報:“將軍,鮮于夜病重。”
“什麼?”於龍再也吃不下飯,放下筷子起身就走,謝定國也站了起來,對齊銅鎖道:“你先吃,我也去看看。”
齊銅鎖笑了笑:“行,一會兒你們回來我幫著熱菜。”
於龍和謝定國一前一後出了營帳,兩人徑自去了關押鮮于夜的營帳中。
這鮮于夜哪裡還有一國之君的風範,他如今比之當初的承平帝更加狼狽,他那一身明黃的龍袍因為好些日子沒有換洗上頭一層油汙,頭髮也糾結在一起,再加上滿臉的鬍子更顯的垃塌。
於龍一進帳子就看到鮮于夜滿臉通紅的縮在營帳中,兩手抱肩縮成一團。
“這是?”於龍皺眉:“得了風寒?”
侍從小聲道:“請大夫瞧了,確實是風寒,卑下熬了藥可怎麼也灌不進去。”
謝定國進來就聽到這一句,一伸手:“拿藥來。”
侍從立時小心的遞過藥碗,謝定國端著藥一步步走到鮮于夜跟前,慢慢蹲下身,一隻手捏住鮮于夜的嘴手上一用力,鮮于夜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
鮮于夜猛的睜開眼睛,滿眼恨意惱怒的看著謝定國:“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我鮮于夜英雄一世,竟落得這麼個下場。”
謝定國可不管他說什麼,當下就把藥使勁灌了進去。
鮮于夜不想喝,可謝定國掐著他,不喝都不成,一直到他把藥都嚥了下去,謝定國才鬆手,謝定國起身,厭惡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把帕子丟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鮮于夜:“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當初你擄了我大周太上皇的時候,怕比這個還慘,如今輪到你了,也就雖說那有的沒的,全當報應吧。”
“哈哈……”
鮮于夜聽的大笑,拼卻全力站了起來,他身形高大,這一站起身,比謝定國還要高出一些來,鮮于夜定定的看著謝定國:“什麼叫報應?自古以來這帝王之路便都是鮮血鋪就,要都報應,哪裡報應得過來?只能說我技不如人罷了。”
說到這裡,鮮于夜臉上多出一絲悔恨之色來:“我恨只恨當初為什麼擄了你們大周那個窩囊廢到北梁,白白的便宜了韓昕那小混球,要不是我一時想不開把那窩囊東西帶走,韓昕能登基?他能有今日?失算,失算啊。”
這話說的,雖然謝定國和於龍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可這話還真不能說出來。
於龍緊走幾步過去,冷著臉看了鮮于夜幾眼,對身後侍從道:“好生看守著,若再不吃藥,就尋幾個力氣大的押著他吃。”
“是。”侍從趕緊應了幾聲。
於龍和謝定國才從鮮于夜的營帳中出來,就聽得一些兵士急呼呼的喊人:“不好,姓丁的自盡了。”
於龍小跑著過去,就看到另一個關押了好些人的營帳中跑出來幾個親兵,這些人急匆匆的跑出來就要找大夫。
“怎麼回事?”謝定國攔了一人問。
那人停下腳步,略有些害怕:“小的們一時沒看住,不想姓丁的還藏著刀片,就這麼給割脈自盡了。”
“找大夫,救回來。”謝定國扔下一句話,急匆匆進了營帳。
他過去看了一回,姓丁的雖說割脈自盡,可他到底是個貪生怕死的,也最是怕疼,這刀子割的不深,倒是能救過來。
再看的時候,便有大夫過來替他包紮。
大夫包紮的時候,姓丁的還使勁掙扎,哭喊著:“怎麼不叫我死,我死了才好,我要是活著去大周,進了長安城得叫人活剮了。”
姓丁的還挺有自知之明呢,謝定國聽了這話都給氣樂了。
他還沒說話,於龍進來一巴掌扇在姓丁的臉上:“你即然知道長安城百姓恨不能活剮了你,你竟然還想著死,姓丁的我告訴你,你死不了,你必得進了長安,叫陛下親自判了剮刑,將你帶到刑場上當著滿長安百姓的百受夠三千六百刀才能死,割下來的肉會被百姓拿回家分食,你活著受夠了罪,死了連骨頭都得燒成灰。”
於龍是恨極了姓丁的,要不是他,北梁那些人怎麼能夠輕易攻進長安,他於家一家老小又怎麼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