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傷著了。
一行九人二進密林,再也沒有人敢亂動一物亂走一步了。月光隔著葉隙投射下來,昏昏暗暗的,微風吹起,只有林葉沙沙作響。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透過密密麻麻的樹幹,傳來幾點隱隱約約的火光。任天志停下步來,向師方正道:“怕是有麻煩了。剛才一定驚動了守在外莊的莊丁,現在我們怕是被認作了敵人了。我戴了面具他們認我不出,師老伯認為我們該怎麼做呢?”
師方正回過頭看了看朱德彪,硬著頭皮道:“過去再說吧,賢侄告訴我走法,前頭太危險,還是我打頭陣吧。”
任天志道:“我都帶到這裡了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說著踏步上前。
二十多隻火把噼啪作響,藉著火光,可以看到出口已經是被團團圍住了,人人刀出鞘,箭上弦,二十多少壯莊丁嚴陣以待。
“喂,幹什麼的?”有人老遠喊道。
師方正在任天志肩頭拍了拍,示意他不要說話,揚聲道:“終南山師方正,特來拜見老友,煩請通傳一聲。”
“原來是師前輩,小可衛清,煩請前輩親賜一物,以為證見,不然小人不好通傳。”
師方正不由皺起了眉頭,心下不悅,向馮淵道:“淵兒,上劍。”
各人這時已經走了出來,馮淵解下腰間佩劍,雙手奉上。那衛清兀自站在林外石階上,居高臨下,單手就去接劍。馮淵立時一怒,剛要發作,忽又忍住,終於理解了任天志為何如此討厭這裡,待對方接過寶劍,轉身便要離開。
不料那人卻忽然冷笑一聲,道:“這算什麼證見?一把爛劍。”馮淵心底又是一怒,嘴角抽搐了幾下,強自忍住,看似平靜的來到後面的任天志身旁,沉聲道:“我差點沒能忍住!”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任天志嘿嘿一笑看看師家眾人發現沒一個臉色好看的,不由心下大樂。貞兒看見了惱道:“你還笑,這人真討厭。”
師方正鐵青了老臉不耐煩的道:“衛君梓見了此劍自然明白。”心下已經動了肝火不再稱呼衛賢弟了。
“錚!”衛清拔劍出鞘立時有一道寒光直透雙目,逼得他不得不立馬閉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才長舒一口氣睜開雙目,讚歎道:“好劍!”連忙還劍入鞘,不敢再直視於它。
張博旁露出個輕蔑的神色,嘲笑道:“你又認得這是好劍了?”
衛清看了他一眼,也沒理會,將劍隨便交給一名手下,道:“回去稟報莊主,終南山師前輩來訪。”待那人去後,跳下石階,讓出外莊的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夜已深邃,莊主今晚恐不會下山迎接前輩了,就請到內裡委屈一宿,明早莊主或會下山也未可知。”說到後來,嘴角竟咧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
第八章 挑釁
當下眾人進了外莊,衛清安排住處,各自安寢。任天志戴著面具,衛清亦未認出。問起何以穿過密林,師方正諸人含糊其辭,衛清心下狐疑,也不便過於深問,只加強了夜間巡視。當夜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早,衛清派人送來早點。飯後眾人聚在一起,師方正執意進莊,衛清再三推脫不住只得相攜上山。後面落魂谷內機關已於昨夜關閉,殺氣收斂,道路兩旁流水湯湯,鳥鳴幽幽,倒也有幾分仙境模樣。眾人一邊欣賞風景一邊趕路,其樂也融融。貞兒腳傷漸愈,一蹦一跳,好不快活。馮淵亦放下懷抱與師弟妹們說說笑笑,鬧作一團。只有任天志卻落在後面,踽踽獨行,像似滿懷心事,只偶爾偷瞧下貞兒,心下嘆息。後者年少無知,一覺之後早將昨日事情忘卻腦後,自在玩樂。
衛清一早便收到訊息莊主將會親臨外莊迎接貴客,因此態度大變,極為殷勤,與師方正走在前頭,不時談些莊中瑣務,無關緊要之事。梅仁興依舊板著臉隨在身邊,從頭至尾一言不發。
馮淵終是心性穩重,說笑之際不忘察言觀色,見任天志一人墮後面色飄忽不定,心下起疑,喚道:“大師兄,大師兄?”
任天志渾然不覺。
師方正衛清聽到喊聲轉過身來,一臉不解之色。
馮淵看看任天志,轉過頭來對他們說道:“大師兄身體不舒服,沒什麼的。”說著快步走到任天志身邊,高矮胖瘦以及貞兒也都跟了過來。
衛清道:“回頭到莊上休息一下吧。”轉身和師方正繼續前行。後者遠遠觀察了下任天志臉色,什麼也沒發現。
馮淵見二人走遠,鬆了口氣,拍下任天志肩膀道:“師兄?”
任天志這才醒起,自己現下是師方正的長子師劍銘,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