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的時候……”說到這裡,他不安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陳,“……我無意冒犯您,警探。”
“沒什麼。”陳說。
“最後,賽米搭了一條小船去了大陸。就這些了。”大溪地說完以後,那雙黑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和陳。就在這個時候,喬治庫三人組又開始演唱了,電吉它聲和歌聲在水面上震盪著。
“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了,”大溪地又加了一句,“我想幫你們警察的,你們不用付給我錢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我只想做一個好公民。”
“雷曼在哪兒?”陳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他的話鋒卻能夠割傷人。
大溪地驚慌地搖了搖頭,又睜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他在哪裡,”陳說,“你說過你知道的。”
他拼命地搖晃著頭說:“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著,不過,我不是很用力,而是用一種友愛的、近乎親暱的方式輕輕地把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友好地說道:“阿帕那警探是對的。你說過你不會告訴我們他在哪兒,無論我們怎麼逼你。”說到這裡,我加重了語氣,“這就是說你知道他在哪裡。”
他驚慌地說:“不,不是,你們誤會了……”
“雷曼在哪兒?”陳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以我媽的墳墓起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傢伙……”
我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了,大聲提醒著他:“我可以給你錢,大溪地,也許能有五百塊那麼多。”
這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黑眼睛熠熠閃著光,可是他那女性化的嘴卻仍在不斷地顫抖著。
“在墳墓裡,錢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的。”他說著。
在我聽起來,這話就像陳·阿帕那的口氣一樣。
“雷曼在哪兒?”陳又問道。
“不。”他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回答道。我還來不及眨眼,陳就已經打落了大溪地手裡的香菸,它落在了水面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下一次我問你話的時候,”陳說,“就是在警察局的地下室裡了。”大溪地用兩隻手緊緊地捂住臉,在我看來,他或許是在發抖,或許是在啜泣。
“如果他知道我告訴了你們,他會殺了我的。”大溪地囁嚅地說。
然後,他就告訴了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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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逃去的“籠中鳥”
在暗淡的月光下,阿拉莫納“林蔭大道”路旁的貧民窟和芝加哥的貧民窟除了幾處顯著的區別以外,它們大體上並沒什麼兩樣。
芝加哥的貧民窟——像在哈瑞森和運河的那些一樣——都是大城市中的小型迷你城。不過,住在這裡的全是一些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再有就是各種各樣的社會渣滓。民宅雖然看起來很破敗,可是它們卻相當驕傲而齊整地排列在“街道”的兩側。在塵土飛漫的人行路和“街道”兩旁,有著灌木叢和低矮的樹木,它們點綴著光禿禿、單調的“街道”。垃圾罐中的火整日整夜地燃燒著,它們一年到頭地點著,或是用來驅趕寒氣,或是用來驅趕蚊子。
阿拉莫納的貧民窟也有灌木叢和樹木,這裡的那些破棚房大多是用油氈紙、波紋鐵皮、棕櫚葉、板條箱、壓平的錫鐵皮、破電線或其他能找到的任何東西搭起來的,而且它們分佈得雜亂無章。在這裡,也沒有在垃圾罐中熊熊燃著的火焰。要知道,在這兒,最冷的季節也用不上它,而島上那些溫和的蚊子又大多回旋在附近的城市垃圾場和阿拉邁的沼澤地裡。
陳·阿帕那和我坐在他的T型車裡。我們的車停在了路邊,在我們的前面還停著許多車,這使我感到十分迷惑不解:什麼樣的貧民窟居民能買得起一輛福特牌小汽車呢。
當然,是我弄錯了……
“本地人建起了這個地方,”陳說道,“可是就在幾年前,政府讓我們把所有的住戶都從這裡趕走了。”
我聽得見海浪的聲音,可是卻看不到大海的影子,它已經被四處蔓生的灌木叢擋住了。
我不解地問陳:“那麼你們為什麼不乾脆拆除這個地方,把它清理出來呢?”
陳聳了聳肩,回答說:“這不是警察的工作。”
我繼續問著:“那是誰的工作?”
陳回答說:“至今還沒人管呢。”
我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