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這麼一句看似沒什麼要緊的話。
許芝年一愣,隨即恭敬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伺候皇上已有四十年了。”
太后又是半晌沒有出聲,良久才輕輕喃語一般地道:“四十年了,可夠久的了 。。。。。。 ”
許芝年摸不清太后是什麼意思,也不敢隨意搭話。
但是他也知道,太后忽然傳喚他過來,為的必然還是方才端瑾王爺帶人去太極殿替皇上瞧病的事情,皇上中了毒,太后將他叫過來問話,難道是因為懷疑他對皇上不忠?
思及此,許芝年心口頓時一縮,後背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許芝年!”太后的聲音陡然轉厲。
許芝年聞聲嚇得渾身一抖,忙躬身道:“奴才在。”
只聽太后厲聲問道:“你伺候了皇上四十多年,皇上有何不妥,難道你竟絲毫沒有發現嗎?還是說,你得了什麼人的授意,妄圖不軌!”
許芝年聞言便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道:“太后明鑑,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斷斷不會謀害皇上啊,太后教訓得是,都是奴才眼拙心盲,沒有及時發現皇上的不對,求太后看在奴才對皇上一片忠心的份上,留著奴才一條命伺候皇上吧!”
許芝年知道,這個時候一力辯解只會讓太后怒氣更盛,所以他並沒有替自己辯解太過,也沒有企圖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去。
與其辯解推搪,倒不如祈求太后相信他的忠心。
不得不說,許芝年也算是瞭解太后的脾性的,太后在聽了他表忠心的話之後,面色就稍稍緩和了一些,也沒有再繼續責問他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無色無味,化風無形
太后其實並非真的懷疑許芝年的忠心,她責問許芝年,確實也有遷怒的成分。
她怨恨自己的同時,當然也怨恨許芝年這個皇上最近身伺候的人。
此時此刻,她仍然忍不住幻想,若是時光逆流,許芝年發現了皇上的變化,然後力諫給皇上或是自己,那麼皇上是不是就有救了?
其實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太后最後的一點兒臆想罷了。
這也是為人母最後的無奈和幻想了。。。。。。
今日這事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太后不是太后的身份,只是個平常的一家主母,她可能會聲嘶力竭地哭喊求助,瘋了一樣地撒潑耍狠。
可她偏偏不是普通人。
所以她不能胡來,她處在這個位置上,註定了她不能像尋常人家的主母那樣失去方寸和理智!
皇上中毒,後繼之人尚未確定下來,她不能亂,否則這江山,便真是危矣了。
“許芝年,皇上中毒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哀家現在無意懲治你,你必要照顧好皇上,你給哀家記住了,從今日起,每一個去皇上跟前侍疾的人的反應和動作,你都要一點兒不差地給哀家看全了,然後一五一十地彙報給哀家知道,記住了嗎!”太后沉聲吩咐道。
許芝年點頭如搗蒜,“記住了記住了,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仔仔細細,分毫不差地將每一個人的表情和動作都記下來的。”
太后嗯了一聲,揮揮手,“行了,你回去看著吧。”
“是,太后娘娘。”許芝年這才拖著兩條發軟的腿,戰戰兢兢地出了正仁宮,回了太極殿。
墨曜將洛青染和杜若送回了國公府,連門也沒有進,便匆匆離開了。
洛青染沒有留他,正好杜若也急著回去,洛青染便吩咐車伕將杜若好生送回去。
送走了她二人,洛青染才回府去。
洛崢和葉氏匆匆迎出來,見墨曜沒有入府,二人心中都不免驚異,但是二人都是極有分寸的人,並沒有多問,只是將女兒迎進了府裡。
因在宮中答應了太后,所以洛青染並未對父親和母親透露祈陽帝中毒頗深的事情。
洛崢與葉氏也都知曉分寸,見女兒沒有說,他們也沒有多問,只是問了問太后的身子如何。
洛青染照實答了,洛崢和葉氏便沒有再問下去。
時至傍晚,墨曜剛剛回到王府,管家便說上官隱來訪。
“快請!”墨曜說罷,忙帶著管家一同折返回王府門口。
到了王府門口時,上官隱正好進來,二人沒有多作寒暄,墨曜便親自引著人去了他的書房。
待到了書房內,剛一坐下,上官隱便問:“敢問王爺,幾位皇子如今夜裡是否都在宮中侍疾?”
墨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