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千鈞,將一塊塊百來斤的巨石拋到城牆之上,轟然砸落,帶起血肉之雨。
除了投石機之外,又有攻城車、雲梯、箭臺等物,都經過了兵家改造,化為恐怖的戰爭機器,輔助攻城的同時,也大量收割著敵軍的生命。
“殺!”
眾多南鳳軍咆哮唿喝,咬著尖刀,蟻附而上,與城頭的守軍浴血搏殺。
“城頭的,已經是金烏兵了吧?”
底下,陳敬宗目光有如鷹隼一般銳利,看著城頭上皮甲燙金的一波精銳,嘴角不由帶出冷笑:“看來縣城當中危急,定侯將他這最後維持侯位的本錢都拿出來了……只是日日折損,此時損傷近半,又能如何繼續維持?”
本次攻城,定侯石泰,親帶一萬大軍支援,雙方陳兵於此,交戰已有半月!
有陳敬宗等兵家名將指揮,守卒損失大出石泰預料,不得已之下,只能將金烏兵都派了出來。
金烏乃定原郡名縣,民風悍勇,輕生忘死,所出產的金烏精兵天下聞名。
當年黃桀之亂後,定原郡中也有巨寇為患,石泰之父曾在此地招兵五千,散盡家財,耗費巨資,才打造出一支金烏義從,平定匪亂,甚至還曾千里馳援,救助州城,立下莫大功勳,這才被朝廷封為侯。
到了現在,雖然爵位傳了一代,但當年那支金烏義從顯然還未徹底褪化,更是石泰手上最為精銳的武力。
“征戰之道,在這種時候,本質上就是兌子!”
陳敬宗默默想著:“我方掌握兩郡,物資充足,後方因為堅決軍功授田,男子以好戰為榮,踴躍參軍,希冀分得田地,已經擴建了十個新兵營,每日都有新兵補充……但對方的金烏義從雖好,卻也跟牙兵牙將一般桀驁,皮甲肉食,一個消耗可當我新兵五個,戰力卻最多隻能比擬二三人……日積月累下來,若無外力,必是對方率先崩潰!”
這個外力,指的自然是州里與平山郡了。
“平山郡最近齊麟病重,縱然郡守上臺,要掌握軍權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要與我鎮為敵,也無出兵實力……唯一可慮的,就是州城大將張文振!”
想起最新的情報訊息,縱然陳敬宗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絲陰鬱。
張文振乃是將才,更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據傳已經將整頓大半,三萬大軍隨時都有可能直撲而來。
到時候內外夾攻,這兩萬南鳳軍,立即有著傾覆之禍!
……
對面,城樓之上。
定侯石泰穿著蟒袍,相貌威嚴,面容如同礁石一般冷硬,注視著潮水一般的大軍退了下去。
“侯爺!敵軍退了!”
一名將領上前躬身道,目光中又有著心痛:“城牆上金烏義從戰死三百二十七人,輕重傷也有兩百,已經命令廂兵抬下,交給軍醫醫治……侯爺,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啊!”
“孤知曉!”
石泰抿著嘴唇:“區區一個世子,與大業相比,孤自然知曉該如何選擇,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但……”
他手往下方大軍一指:“武雉此女,狼子野心!我不攻她,遲早也會被她一口吞下,畢竟是志在定州的梟雄!今日之事便是明證!”
不得不說,這定侯的眼光還算精準。
他與武雉的矛盾,從來就不在什麼殺子之仇上,對於梟雄而言,為了大業,一個區區的兒子又算得了什麼?
好比吳明前世的曹操與張繡,當年張繡降而復叛,亂軍之中,曹操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勐將典韋相繼陣亡,這可比石泰遇到的事情生勐多了。
但後來,張繡再次請降的時候,曹操還是欣然接受,表張繡為揚武將軍,並且還命兒子曹均迎娶張繡之女。
奸雄之所以為奸雄,便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石泰自然也是如此,望著城內瘡痍,忽然一笑:“我軍如此,南鳳軍雖有補充,卻又能好到哪裡去?孤已經接到情報,朝廷大將張文振領三萬兵,已經出州城,不日便可趕到!”
說到這裡,眸子中就帶著無盡的冷色:“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必要一舉滅了此女!”
雖然相當清楚,經此一役,自己實力大損,連起家的金烏義從都被打死打殘大半,日後再無爭龍之望,甚至說不定連侯位都不可保。
但總算還有一線生機在!與武雉破定原郡後,必然身死族滅的下場相比,卻是要好過不知道多少了。
“侯爺,後方百里加急!”
這時候,一名傳令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