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小說:風流 作者:竹水冷

次日清晨,遊信與遊迭行二人,一同去替遊夫人上墳,掃墓。遊信給母親磕了三個頭,認真道:“娘,孩兒好些年沒來,這次一定多陪陪您。”遊迭行笑道:“這鬼靈精怪的小潑猴,說話真中聽,你娘肯定樂歪了。”

遊信方站起來,見遊夫人墳旁多了一個新墳,上書:悠閒之墓。

遊通道:“悠閒?這是個什麼名兒?”遊迭行道:“前些日子來西湖遊玩的窮書生,中了風寒,不幸喪命。”遊信點點頭,給那人上了兩柱香,欲離去。遊迭行喚道:“傻兒子,大家都是讀書人,和人家說幾句話呢。”遊信狐疑道:“爹不是說,事不關己,明哲保身麼?怎的今天突然有此一舉?”遊迭行道: “爹老了,沒當年那般冷血,瞧這孩子英年早逝,心裡就是個疙瘩。”

遊信遲疑片刻,走到那墳前,拱手道:“但見悠閒一名,想閣下生前,定是風流不羈,怡然自如。願兄臺九泉之下,幸福安樂,且保佑我早日尋得斐然,感激不盡。”

遊迭行道:“兒子哪,若這裡躺的是你的心上人,你會不會哭?”遊通道:“不會。”遊迭行呆住,未接話。遊信平平淡淡道:“若這裡躺的人是他,我一頭撞死在這,隨他去了。”

當年,那人跪在遊夫人墳前,燒香三柱,唇無血色,滿臉病容,卻笑得一清如水,雲淡天高:“遊伯母,晚輩亦得了風溼,現在心壞了。遊伯母泉下有知,保佑斐然能去得輕鬆,走得安心……哎喲,遊伯伯莫打人,斐然再不敢說晦氣話。”

遊迭行苦澀一笑,帶著兒子離開。

悠閒墳前,一柱檀香。輕煙嫋嫋,如一根顫動的心絃。

西湖寒碧,飛絮濛濛。一葉孤舟,一壺清酒。船頭,遊迭行垂釣,遊信品酒。遊迭行聽了季斐然的名兒,自忍不住打趣道:“子望,倒也說說,你和季大人怎麼認識的?”

遊信放下酒杯,含笑道:“說來也可笑。兒子當時方認識了寺卿公子,他約我去勾欄吃花酒。有人對我一直擠眉弄眼。一時有些昏了。客人不及他好看,相公不及他風雅。”

當年,那人亦同樣坐在這個位置,衣衫披敞,眉目如畫。翹腿,側身,輕搖摺扇:“遊伯伯,當時見了子望,那小臉蛋,真是讓我賊心大起。我還當是老鴇藏的私貨呢。”

遊迭行點點頭,撥了撥魚線:“然後呢,說說你怎麼看上他的。”

遊信笑得有些靦腆:“斐然開始總是主動搭訕來,其實兒子開始很不喜歡他,想借他之位,往上走。可是,他似乎不懂自保,我利用了他,他還是……不提也罷。”

當年,那人的表情和遊信有幾分相似,不過少了十分內斂,多了十分風情:“我納悶得緊。子望開始把我當什麼,我還是有個譜的。可過了一些程子,我也變得二二糊糊。罷了罷了,想這麼多,又有什麼意思。等他回來,問清楚便是。”

遊迭行扔了一件褂子過去,遊信伸手接住。遊迭行道:“穿著吧,免得受涼。”遊信喜道:“謝謝爹!”於是把衣服穿上,裹得緊緊的。遊迭行道:“不必謝我。”

當年,那人脫下褂子,放在床頭:“這衣服穿著暖和,在湖上待著時間長會受涼。請遊伯伯替我轉交給子望。”一直伏在床旁,輕輕拈著褂子:“子望,子望……子望……”

遊迭行背對著遊信,用大拇指揩揩眼角:“好好,我不多問,魚可釣到了。”語畢,手上一用力,一條魚在空中劃了個半圈,落在船中。遊信笑道:“好大一條魚。”

直至夜。輕舟穿湖,兩岸孤山葛嶺,花紅柳綠。舟中父子笑看山河環繞,瓜皮艇綠漆紅篷。真是煙水源俄,神仙境界。舟行漸遠,風光旖旎。山溫水軟,湖天一線。

那一年,同樣的景,同樣的夜。逢春,花好,月滿,人圓。滿目煙雲繁景,喧囂長街。兩人坐在長安樓閣,叫上一壺好酒,要上一碟好菜,談及官場,聊侃人生。

那人翹著二郎腿,手搖摺扇,目似星輝,面如朗月:“子望,你說說看,在這京城裡生活,每日都睡不安寧,有何意義?依我看,與其車塵馬足,高官厚祿,不如在良辰美景團圓夜,行扁舟,賞垂柳。笑看人生,一世風流。”

那時,所有事都還沒發生,兩人仍未開始。子望點頭稱是,敷衍過關。如今看來,確是如此。

與其車塵馬足,高官厚祿,不如行扁舟,賞垂柳。笑看人生,一世風流。

關於《風流》:

其實,這個結局應該是《天籟紙鳶》裡的。但是那個一定是長篇,個人感覺,長篇適合大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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