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眼望去,罪魁禍首正邁著蓮步,碎碎踏著走向這一池禍水,爾後,渾臀一厥,堪堪坐在玉階沿,熱水齊胸,烏髮散落,悠遊動盪與花撞戲,好不快活。
而他,卻象一尾受傷的、無法出聲的魚!
舞舞,我病了!
(氣若游絲)
瘋丫頭,救我!
(垂死掙扎)
姑奶奶,步霄塵不想死!
(回光反照)
拎我出去!
(彌留之際)
…………
蛇皮外,一層膠狀物浸染,那一層金鏤衣,漸漸剝離了真皮層,寸寸痛楚,絲絲鑽心。
這一次,步霄塵再也沒了力氣與父王母后絕別。
第八章讓我的肺為你呼吸
話說,初入花池的葉旋舞愜意之極,淑女十足的滌著長髮,仰著脖兒,眯著眼兒,哼完了《挑繡簾》又唱起了《半片袖》,忘情處無詞無調,哼哼唧唧,緩急高低,那個心醉唯她自懂。
總算滿頭髮都油抹水光了,葉旋舞一低頭,藉著池水掩映褪去裹褲,往玉階一拋,隨手摸過一片花瓣,輕拭著嬌臂柔腕,再繞向前胸下腹,花碎不知幾朵,再擷數瓣親吻玉肌,一路向下擦著長腿、腳踝,及至那嫩白蔥瓣,好了,還剩下後背沒顧及,有誰來幫她搓搓背?
這浴池中,除了毒打她PP的小金蛇還能有誰?
對了,小金蛇呢?自從喚他出壺,還沒來得及好好瞧他一眼哩,這傢伙,拿著雞毛當令箭啊,被它扔進水裡就裝死不出來,究竟想怎麼樣嘛?!
“蛇——”
呸呸,怎麼叫得如此曖昧?重新來過:“小金蛇——”
獨見一池花瓣漾著水紋。
“出來幫我搓背,快點撒,洗完了好睡去。”
急死人的靜。
葉旋舞驀地捕捉到一絲不祥之感:她的小金蛇不是那般記恨的蛇,好言相哄都不出來,莫不是出了意外?可蛇都擅長戲水,能有什麼意外?
心稍定,伸出左腳在水裡摸摸,又伸出右腳在周邊探探,然後一個猛子扎進水裡,窮搜冥索,終於在浴池一角找到了一條奄奄伏地的蛇,她的蛇!如今已有撥火棍粗細,一身金鱗在水中啞啞地瀲著光。
“醒醒,咱上去睡。”
葉旋舞環臂抱起蛇三王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沉寂,讓她恐慌,她的蛇!
走近玉階,抬腳而上,這蛇,在她懷中已有些沉墜。
一曲膝,坐上階沿,將蛇擱在腿間,低頭瞧去,不覺魂飛九天,拖著長長的哭腔:“小金蛇,你怎麼了?我的蛇!”
小金蛇身軟皮隆,一動不動,那一對熒光綠眼,圓圓的睜著不知道睇向何處,總之不是不望著葉旋舞。
“蛇——”
葉旋舞將小金蛇緊緊摟在胸間,垂下頭,輕輕摩挲著蛇頸,顫抖的唇瓣吻著他變質的金鏤:“蛇——”
語帶嗚咽:“若你就這般離去,那我這顆心兒就跟了你!”
然後是絕然的搖頭:“不——與其這般跟了你,還不如……”
哽噎的停頓——
“不如用我的肺為你呼吸,來,我為你呼吸!”
抬起蛇頭,將那魅惑的嘴湊向自己,溫情地舔了下紅信:“小金蛇,感受到我的召喚了嗎?我不讓你離開!我要你回來!我要為你呼吸!”
唇瓣交疊,葉旋舞悠悠地吐出第一口氣、第二口氣……
陰間,鬼判殿。
如焚烈火的蛇三王子正與崔府君理論,力爭。
蛇:一品紅也不知道我對熱水過敏。
崔:胡扯,現在根本不是熱水問題,而是那丫頭用另類方法要了你的命!
蛇:哪能?何謂另類方法?
崔:明明,那浴池中有天然雄磺,她裝傻扮痴不是?
蛇:濃度之微,連對此物最為敏感的我都覺察不出,何況她?
崔:不行,你陽壽已盡,我不能讓任何一個陰間子民再受殘害!
蛇:你屁話,我堂堂蛇三王子,還有幾千年的壽命。
崔:~~~~~~(無語,假翻生死薄,臉紅)
蛇:快放我回去,窮磨咕啥,小心我讓父王帶兵鑽垮你這朽殿!
崔:(白眼)還那麼多廢話,你不覺進的氣越來越少了嗎?
小金蛇心一沉:火焚、窒息,他還能拖多久?正自焦急,驀感心內一涼,全身舒爽,痛楚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