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長氣,於喉間緩緩而過。是誰這麼好,為他渡氣?回到蛇宮定付重賞,若是男子(嘔)就賞美女三千;若是女子,就以身相許,剛許完諾,自問:若是個老婦人呢,怎麼個以身相許?咔咔,還不如現在死了好過。
舉天下,如此調戲自己的恐怕也就步霄塵一人(不,是一蛇),何況還是在鬼判殿前?
崔府君百思不得解,將生死薄一擲:偷樂什麼,都最後一絲氣了!
長揖退身,步霄塵笑得燦如牡丹綻放:偶一小蛇,不佔了你這方寶地,步霄塵去也!音落,鬼判殿前已不見其蹤,獨剩崔府君如煙薰的光桿樅樹,黑著臉,張著嘴:這陽壽沒到真是死不了的,百試百靈!
丫!原來他每日判案悶得慌,閉目抓了個人來做試驗,睜眼卻是蛇界三王子,嗯~~~人已試過,試試蛇也好,於是乎,便有了先前的那番理論。
沒空理會崔府君的神情,蛇三王子步霄塵斂氣凝神,漸漸恢復了元氣,神智清醒的剎那,便感覺嘴上有物軟軟地覆著自己,輕輕一撮,如蘭之氣進入喉間,少頃,已是下一輪氣……
眼珠轉動,目之所極:瑤鼻、淚瀠瀠的眼、滴水黑髮。
丫頭!
丫頭!!
我就知道,除了你,不會是別人!
蛇尾一彈,慢慢遠離那張近距離的粉臉,讓我,好好的瞧瞧!
“真好!”
小金蛇終於回魂,葉旋舞喜極,一嗔、一怒,又說出了兩個字:“死相。”
第九章為清白做證
雙臂,環得更緊。不,不是死相,是長命百歲的相,她再也不讓小金蛇離開身邊!
葉旋舞的舉動,直讓步霄塵心內慘叫不已,你道為何?他的蛇身,零距離的貼著葉旋舞的酥胸,那種舒服的、按摩球的感覺又來了,可想起她的拔舌神功,咦!不寒而慄!還是少貪戀安逸為妙。
於是,蛇頸後仰,眼前,白茫茫一片。
使勁地晃了下蛇頭,心跳,漏了半拍;驚叱,好一雙漢白玉兔,妖嬈、顫跳。
呸呸呸,兒童不宜!這死妮子!連抹胸也不繫!這付“衰”樣,羞得他想撞豆腐——不痛,還可以保護他的眼潔淨,好象不對哦,豆腐也是白的,兩砣豆腐~~~唉……何時對白色也過敏了?
丟魂落魄的滑下身去,暗自得意見機得快,熟不料,腿下那片天,更慘……
死不害臊的瘋丫頭!
小金蛇轉了好幾個圈,最後才在玉階最高處找到那溼水淋淋的肉色裹褲,一路拖將而至,眼斜斜地瞧著它處,靜靜地候著葉旋舞著衣(傻,好歹也拽件乾的嘛)。
良久,不見動靜,實在忍不住了,偷眼一瞄,嘿,這丫頭!但見她——
蕩人心魄睫簾半掩,醉人失魂紅唇微張,半酣半痴,俄爾貝齒輕磕,閒閒的吐著珠句:“小金蛇,想不到你這般能耐,比養一條貓貓強多了。”
她她她,竟然拿堂堂蛇三王子和貓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嘛!想起秋雨薏養的那懶貓,什麼德性,把人都帶壞了!
惱她比喻不當,步霄塵氣咻咻地吐著紅信,張圓蛇嘴,吼出了自來人間界的第一句人話:“穿衣!”
不亞於晴天霹靂,哪來的男人在說話?
惶恐地捂著胸,抿著腿,微微顫慄,如一隻受驚的小鹿,惹人萬千垂憐。
步霄塵的語調柔了些:“丫頭,穿好衣裳,夜露深重,小心著涼。”
是蛇在說話?
一臉不信的瞅著一張一合的蛇嘴,試試探探地喚了聲:“小金蛇?”
“誒——”
長長的一句應答,作弄的笑悄悄漾在唇際,看我步霄塵的這記悶雷,就打你一個,嘻嘻嘻……
“你的聲音?你是男蛇?!啊——”
尖叫方起又落,想到此乃雪蛙後宮,這般驚叫,讓宮女或者曲映聽到大是不好,急忙揚手掩著自個兒的唇瓣,可剛抽出手,胸前的漢白玉兔又跳了出來,羞怯地眨著半雙紅眼。
可嘆,她不是千手觀音。
顧此失彼的葉旋舞乾脆一個翻滾,背向天,腹沾地,撅著豐臀,小狗般地趴在玉階上,粉掌抱著頭,惱怒成羞道:“死蛇,公蛇,你偷窺了我的身子,我……我……我要你負責,我和你沒完,嗚嗚……”
小金蛇委屈至極:他哪有偷看,明明是這丫頭“玷汙”了他的眼,還豬八戒倒打一釘耙!可她那可憐巴巴、惶急無助的聲音,讓他再也無心狡辯,他是看了人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