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造就,轉而培養別人做族長繼承人。
每次家裡分到食物,他總是把最好的肉,用石刀切得細細的,煮成湯給銘喝,自己卻只吃又硬又柴的部分。
拔拔麻麻去世後,當時年僅十五歲的他,挑起了部落的重擔,每天帶著狩獵隊穿梭在危險地帶捕殺獵物,受傷是常有的事。可是,哪怕再累再忙,他總會記得帶一些野果或者蜂蜜回去。
本來被巫醫下定論活不過十歲的銘,在他的精心呵護下,磕磕絆絆地長大了。在安兒來之前,銘一直痛苦而堅韌地活著,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僅僅屬於他自己,還寄託著哥哥的心血和期待。
銘的心思,阿布透過他一個眼神就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因此,他很清楚銘對安兒的心意。以前,銘想要什麼,他想方設法也要幫他弄到,可是事關他最讓他心靈悸動的女人,他卻自私地裝作不知道。他心中有個小小的奢望——希望銘的心意不過是少年心靈的衝動,慢慢就能淡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布眼看著銘越陷越深,越來越沉默,甚至陷入了一種自我厭棄中。銘覺得自己喜歡哥哥的女人,想要跟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哥哥搶女人,是一種極度無恥的不可原諒的行為。可是,他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內心,管不了自己的感情,把滿腔的愛,都傾注在安兒的身上。
可他又不能像別人一樣,公然向安兒表白。一方面是因為怕受傷害,另一方面是不忍挖哥哥的牆腳。這種無法求得的感情,壓抑著他的心,漸漸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安兒對他對家裡的每一個人都無微不至,他卻在安兒對他表示關心或者關注的時候,心中不禁產生一種小小的幸福。他努力學習安兒家鄉的文字,努力學習中藥中醫知識,只是為了她一個讚許的目光,一個肯定的眼神……
銘一直在自我催眠著——安兒是喜歡他的,安兒的心中是有他的。可他卻從不敢去確認,怕心中那美麗的泡泡,被無情的事實戳破了。他縮在自己內心世界裡,抱著一絲僥倖捱過一個個日夜。
早上安兒的話,像一支支利劍,插入他的心中,打破了他最後的幻想,撕裂了他本來就脆弱不堪的心。他覺得生無可戀,不如就這麼睡去,再也別醒來。
當人的意志力一旦被摧毀,那麼病情就如洪水氾濫般湧過來。他本來已經好轉的風寒,又有了反覆,他感到自己好像飄了起來,飄向那遙遠的黑暗深處……這樣也好,他就不需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了。反正,他的存在和消失,沒有人在乎。
就在他漸漸被黑暗吞沒的那一刻,安兒的聲音,如同一抹燦爛明亮的朝霞,照亮了他的天空。安兒的焦急、安兒的擔憂、安兒的眼淚……讓他枯槁的心再一次煥發起來——或許,一切不是那麼糟,安兒至少是在乎他的,哪怕這種在乎只是對親人般的關懷。
可是,她什麼時候能夠明白他的心?她能不能接受他的感情?銘心中的小小奢望,又有了抬頭的意識。他聽到若婭近乎明示的提醒時,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棉被下的雙手也攥得緊緊的。可惜……他忍不住有些埋怨安兒的遲鈍了。
安兒以為他病情反覆,扒掉他所有衣服,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時候,他下面某處,開始發生變化時,一股熱流頓時席遍全身。他感覺自己渾身像著了火似的,臉一定充血了吧?
他的害羞,卻讓小女人認為是加重病情了。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他心中有些不捨、不忍。是他不好,總是惹她傷心,讓她擔憂了。
可讓他萬分無奈的是,當阿布進來的時候,她居然質問他喜歡的人是誰,還說那個女人有眼無珠……有這麼罵自己的嗎?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罵的那個人,就是她本人。
哥哥一定是知道他的心意的,每當他熱切的目光,悄悄追逐著安兒美好的背影時,哥哥那雙洞徹一切的眸子,總會若有所思地看過來。其實他對安兒的情感,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沒問,自己也沒說而已。
哥哥會怎麼回答呢?是幫自己挑明他的情感,還是含糊其辭地帶過去?銘的心中隱隱懷著一種期盼。他有時候恨自己太過膽小,太過怯懦,太過自卑,就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有勇氣去告白。他甚至連阿土都不如,至少人家還經常跑到安兒面前獻殷勤呢。他卻只能躲在一邊,遠遠地看著她……
阿布會幫他的吧?小時候,哥哥對他的好,對他的照顧,他都深深地記在心中,他知道自己能夠活到現在,哥哥有著無法取代的功勞。哥哥那麼疼他,他真不該跟他搶安兒。可是,既然安兒收了一個鷹葉,再收他一個也不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