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的幾千畝荒地,擱附近百姓眼裡似乎變成了熱鬧所在,初時只是一些孩童少年來這瞧熱鬧,可現在十里八鄉里每日總有人在這地方看熱鬧,看得是駐朝大臣唐大人衛隊的熱鬧。
不過人們頂多也就是隔著柵欄瞧著,沒人敢進去,那木欄上可以寫著“軍中禁地,擅入者斬”的字校,甚至就連同裡面的人,也不能出來,早陣子可沒少有人私自出營,彎腰撐地挺著屁股被打軍棍。
外人怎麼看熱鬧,吳佩孚不知道,可在這營中卻沒有熱鬧可看,有的只是咬牙苦撐著。
“突刺——刺!”
瞧著官長的一聲令,吳佩孚的嗓間立即迸發出一聲怒吼。
“殺!”
伴著喝吼,吳佩孚右腿猛然蹬直,身體前探成斜直線,雙手挺出是長五尺有餘的木槍,那木槍雖是木槍,可卻包著鐵,足有八斤多重。
“喊殺的時候,就當殺父仇人在你跟前,明白嗎?”
幾乎是貼著一個兵丁的耳朵,宋在禮大聲吼喊著,然後一把奪過木槍。
“殺……”
一聲沉喝吼出的時候,宋在禮的神情猙獰著,雙眼通紅的就像是面前的空氣便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在過去四十多天的訓練中,他的心裡只有一種念頭,把自己遭的洋罪全都落數到這些人的身上,除去按著《教範》進行操練外,他還給分於他的一排兵開“小灶”,總之,瞧著這些人訓練完之後累得像死狗一般,他的心情就會舒坦些,儘管自己也累,可累歸累,那種“大仇得報”的感覺,著實讓人舒坦。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位唐大人在那邊瞧著,那《教範》全出自唐大人之手,若是能把這排兵練好了,入了唐大人的眼,沒準還能晉上一級,和其它46個人一樣,他也是鉚足了勁頭,好好的表現一番。
按著唐大人的那日的說法,這衛隊是一標的編制,每標三營、每營三隊,每隊三排,每排三棚,大家現在都是排長,而這隊官、管帶,都要從中挑選,而挑選的標準很簡單,以練兵成效為憑。
只要把這兵練好了,便能成隊官、管帶,甚至將來還能成為一標標統,這不就是自己想謀的出身嗎?
心魂激盪間,宋在禮只想著把這些兵練好了,按照唐大人的說法這刺殺術可是兵膽、兵魂,若是不敢刺刀見紅,這兵也就白練了。
“殺!像我這樣,要發著狠、懷著恨,明白嗎?吳班長,若是這傢伙再狠不起來,就把你的班長給摘了……”
當吳佩孚於這邊被排長訓斥著的功夫,在不遠處祖伯顏卻端著洋槍據肩瞄準著,槍頭用揹包帶吊著兩塊紅磚,豆大的汗滴從他的額上滴著。
“奶奶的,胳膊撐不住了……”
祖伯顏的心裡不過是剛一洩氣,抵著槍托的肩窩便是一鬆,這邊剛一鬆,槍身便微微一晃。
一直盯著一排人的李可林瞧見這一幕,嘴解一揚,便走了過去,手中小指粗的竹條直接抽在了祖伯顏的肩上。
“啪……啊!”
一聲慘叫,祖伯顏的肩膀上便多出一條血印,李可林怒睜著雙眼,盯著他吼道。
“端住槍,抵好了,槍都拿不穩,打什麼槍!”
訓斥著兵丁的時候,李可林的眼睛不禁朝著一旁校臺上,這些天來唐大人每天都有幾個鐘頭站在那,紋絲不動站著,瞧著是在那監督,可誰也不知道,這位唐大人會想出什麼整人的招術?然後在晚上的時候,把大傢伙喊去一一訓示一番。
無論是練刺殺的叫出不叫收,亦或是槍口吊磚練瞄準、練端槍,總有這樣、那樣拾掇人的辦法,而這些辦法,一開始瞧起來似乎不怎麼樣,可練著練著,卻發現這些法子無不是精妙至極。
以往在淮軍中,刺刀基本上等待擺調,大家都是練排槍,不過這練排槍的時候,卻碰著這樣、那樣問題,特別是兵丁在進行射擊訓練的時候,由於槍的後坐力太強,因此常常往後跌倒,有的還傷了肩膀,可擱這裡,單就是一個端槍瞄準每日都需要練上幾個時辰,如此一來,槍拿穩了自然也就不至於發生被槍撞倒或傷了肩膀的事情。
就像昨日打靶子,不過是第二次射擊訓練,便做到了發發都打到了靶上,而不至脫靶,若是這般操練下去,沒準就直能練出一支精兵來。
不過今天這唐大人去那了?似乎從一大清早出了營,就一直沒來營中。
大沽那邊的臨時軍營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似乎還在耳邊迴響著,不過作為駐朝大臣的唐浩然,並不能每日都呆在軍營中,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