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政,你能這麼想,為師很欣慰!”
翁同龢略點下頭,撫須的同時臉上露出些笑容,看著王伯恭說道。
“這於臺灣試行新政,將是我大清開國以來頭等之事,若試行成功,推行全國,他日朝廷於你必然有所重用!”
“學生能有今日全仗恩師栽培!”
王伯恭連忙起身長鞠道,再次坐下時,卻又有些疑惑的問道。
“只是,學生有一點不明。”
“嗯?”
翁同龢看了王伯恭一眼。
“現在臺灣府巡撫為劉銘傳,劉氏為臺灣首任巡撫,其於臺灣推新立政多年間,屢遭言官進言……”
王伯恭自然不敢說,就在去年,面前的恩師還因煤礦一事,對其大加指責,若非無人可用,且又有李鴻章做保,又豈會讓其“革職留用”,恐怕早已“革職待罪”了。
“莫非朝廷有何動作?”
學生的問題讓翁同龢一笑,他撫須說道。
“這興辦洋務為當今第一大事,然興辦洋務不能有損國之利權,劉氏於臺灣損國之利權於先,為師與朝中諸友又豈能忍之?”
即便是在學生的面前,翁同龢依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全沒有一絲“私人恩怨”,實際上,無論是劉銘傳第一次閒賦,亦或是其於臺灣任上所遭牽絆,其源頭皆在翁同龢的身上,兩人間的舊怨不過只是因一件寶物罷了,但卻早已令翁同龢懷恨在心,更何況其還是李鴻章之舊部。
“學生明白了!”
雖說恩師沒有把話說明,但王伯恭還是聽出了恩師的意思,看樣子,這臺灣巡撫是要換人了,可這臺灣巡撫又要換作何人?
“儀徵,那部〈盛世危言〉你且看上一看,如不出意外,這幾日,朝中就會有所定論!”
翁同龢在說話時,臉上略帶著一絲得意之色,唐浩然的這部書稿遞來後,他便直接呈於皇上,隨後便一直等待著機會,等著把劉銘傳拉下來的機會,不過這劉銘傳倒也識趣,這不今個便遞來了《因病懇請開缺折》,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第36章 恩自於上(求推薦)
光緒十六年五月,時值正午,街上的柳樹,象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的,無精打采的低垂著。街塵土飛起多高,與天上的灰氣聯接起來,結成一片朦朦的灰沙陣,這天雖還未至伏暑,可卻已卻發的悶燥起來。
在這悶燥的天氣中,幾日來看似清靜的京城卻是一片風雲雷動,先是初六翰林王仁堪上《恭請推行新政折》,同日,侍讀學士文廷式又上《恭請試行新政折》,翰林黃紹箕、丁立鈞聯合上《參北洋水陸師驕將惰因片》,這些與翁府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南清流”動了,“北清流”也跟著動了,無一例外的都是鼓動試行新政,順便打擊一下李鴻章的北洋水陸師,雖說明知道這打擊頂多也就是讓李鴻章噁心一下,可卻依然是樂此不疲。
在南北清流立場一至的要求推行新政或試行新政時,一些人仔細的翻看一下那些奏摺,這些奏摺無一不引用新晉剛出的《盛世危言》。
這《盛世危言》是唐浩然的新著,兩月前才由翁同龢推薦於皇上,隨後光緒批示印製兩千部,分送臣工閱看,一時間各書坊立即盜版翻刻,併成為科舉士子的必讀參考書籍。
且各省督撫反應亦極為強烈,在湖北推辦洋務的張之洞更是稱此書“上而以此輔世,可為良藥之方;下而以此儲才,可作金針之度。”。
先有了皇上以及地方上的肯定,那麼這些清流言官們,自然也就跟著動了起來,尤其是得其恩師的授意後,清流言官們更像是抽了大煙一般,奏摺一份跟著一份,全是一副,大清若不行新政,印度、越南必為大清之前車。
而在清流們叫嚷起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等瞧著皇上與壽寧宮,瞧著帝后兩邊的反應。
“好好好!這個摺子寫的好!”
看著手中的摺子,光緒一拍書桌。似乎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快步的走來走去。他的臉色蠟黃,穿著五爪團龍的明黃馬褂,戴著明黃帽邊兒的**一統帽,細長的辮子上結著黃穗子。隨著他的走動,在腦後一擺一擺。
兩年的光陰過去了,光緒已經二十歲了。他已經即位十六年,他不想再等待了。他看了唐浩然的《日本變政記》、《俄皇大彼得變政記》,更加強了他要學日本皇帝、俄國皇帝的願望,而那本《盛世危言》更是堅定了他推行變法維新,他不能讓大清的江山斷送在他這皇帝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