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以先試行,徵兵實為大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於關外試行時可不採用強迫,至於關內,可以繼續實施募兵,如此一來既能保持部隊戰力,又能在試行中及時發現各種不足,在未來加以修改。”
商德全的謹慎自然得到了他人的贊同,對於先後於上校門下研習現代軍事指揮學的他們來說,自然贊同於國內建立徵兵制,但卻又使得他們不得不考慮東三省的現實問題,尤其是中國人那種“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的現實。
“古往今來,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當年滿清入關,憑藉的又豈是旗兵,其靠的是於北方招降徵募的數十萬綠營,靠得的是倍於明軍的二兩兵餉,曾國藩的湘軍當年不也是靠著倍餉之勇嗎?”
滕毓藻在說話的時候,只差沒說“新軍當初之威”亦是靠著厚餉之助,雖說表面上新軍兵獨餉與北洋水師相仿高於陸師,但實際上新軍兵餉不扣伙食、不扣服費,且又無官長剋扣之慮,士兵實際所得倍於北洋,自然樂意效命,而現在若是把軍餉斷了,這自然會出現亂子。
“嗯,確實如此,子純所言極是,這徵兵關係甚大,不得不謹慎處之!”
先是贊同商德全謹慎處之的建議,唐浩然又看著滕毓藻說道。
“興甫,現在十萬官兵,每年兵餉不下千萬兩,若是百萬之師呢?以厚餉養兵又需多少?”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數學題,但面對大人的反問,幾人無不是紛紛陷入沉默,萬萬兩軍費又豈是國家所能負擔,現在大清國一年所入不過七八千萬兩,若全以新軍一般,又豈能練百萬強軍?
“募兵制的前提就是要給予厚餉,當兵吃糧是為必然,這當兵的糧子們,吃北洋的糧是吃,吃我東北軍的糧也是吃,談不上所謂的忠誠,這一仗大家都看到了,清軍縱是以北洋之精銳,亦是一碰即潰,完全談不上英勇,募兵制可帶來精兵,但士兵卻談不上忠誠!”
拿著清軍說事的唐浩然雖有些強詞奪理,可他這麼說也是為了引出自己的觀點。
“相比於內地,咱們東北的優勢是什麼?”
反問一聲,看著唐浩然將面上的笑容一斂,正色說道。
“咱們過去靠的是厚餉來吸引人當兵,可別忘了咱們的兵都是農民,都是普通的百姓,所以,想要吸引他們,除了厚餉之外,還可以用他們內心的渴望來吸引他們!這自宋代起當兵之所以賤籍,那是因為當兵無所得,若是我中國千百間不是重文輕武,也不至於落得此步田地,所以,我意恢復中國,必先恢復先秦春秋中國之武勇,故而,唐某決定,自即日起,凡我東北邊防軍者,服役三年後,可授田四十畝,因傷殘退役者可授六十至百畝不等,地皆為農墾田墾拓之熟地!既便有弟兄戰死沙場,亦可授田於其家人,此田永不收回,授予地契!”
“然帥,若,若是如此……”
不用再去尋思其它了,任誰都明白授四十畝熟地意味著什麼,自此之後再也不需募兵官苦心婆心的遊說,只需坐於募兵處即會有數以十萬計的良民湧入東北,爭相加入邊防軍,為的就是那四十畝熟田。
“若是如此,非但自此之後再也無須為募兵憂煩,這軍心亦完全為大人所驅使!”
何止是驅使,過去部隊戰力維持靠的是指導員的洗腦,還有嚴格的軍法以及憲兵的槍口,而現在靠的卻是利益的捆綁,對於那些士兵來說,他們想要保住四十畝軍田,就必須要義無反顧的戰鬥下去,否則一但失敗他們會如大人、如他們一般,失去全部,包括那四十畝熟地的諾言。
“然帥且慢。”
滕毓藻的聲音隨即響起,他的眉頭一皺,流露出的焦慮之色。
“我東北三省,的確還有億萬畝荒田可供墾殖,但,大人麾下,卻不可能永遠都是這十萬官兵,而我邊防軍亦不可能永遠只為東北邊防,若是他日……這田地如何授予?”
面對滕毓藻的憂慮,唐浩然用力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
“東北地不夠,不還有蒙古、還有新疆、還有河套,這天下的土地多得狠,還不夠咱們分給幾百萬官兵的嗎?”(未完待續。。)
第19章 捆綁(第二更,求月票)
話音剛落,這書房之中便立即響起一片贊同聲。
“然帥英明。”
“然帥所言極是!”
“然帥此策可謂是定國安邦之良策 !”
縱是先前對建立義務兵役制持以懷疑態度的滕毓藻等人,這會也在頃刻間將那點懷疑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