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和慕南一樣看著視窗,說道:“我拒絕他了,阿南,我拒絕他了!”在慕南嗖地轉頭看來時,我說道:“其實,他今晚說的話,早在以前那青渙就提起過。”想來,天君也不過是被青渙勸服了吧?不,不止是青渙勸他,還有那些長老們,他們也同樣勸過他吧?
想到這裡,我自失一笑,沙啞地說道:“阿南,我拒絕他了。”
說到這裡後,我也沒有了說話的心情,提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仙宮的地板是一片透明,站在房間裡,低頭便可以看到七彩光線交織變幻著的映月結界。
我望著那美得讓人心驚,卻又危險得讓人害怕的所在,一整晚都沒有閤眼。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便是人聲喧譁,我走出來時,只見眾少年已跟在年長者身後,遠遠地圍著深廣無邊的映月結界巡查起來。
我低頭看著那結界,正要靠近,良少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他叫道:“魏枝。”
我回頭向良少看去,對上我的目光,良少上前一步,他看著我,說道:“原來這就是魏枝你現在的模樣?”深深地凝視了我一會,良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馬上笑道:“魏枝你現在的樣子真是美,連我這樣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一時難以回神。”轉眼他又說道:“你什麼時候離開靈瀛門的?我閉關出來後去找你。他們都說你不見了,你那叫雲寶的小師弟,還急得跟什麼似的。求我去尋你呢。”
雲寶?
我愧疚起來,連忙說道:“對不起,我離開時應該跟你說一聲的。”
“不用。”良少望著遠遠騎在天馬上的天君,說道:“你是因為他而離開的吧?”
不等我回答,良少又道:“魏枝,這麼多年不見,你就算樣子變化很大。不但變得美了,看起來還挺有貴氣的。可內在裡,你就一直是個痴傻的。”
我沒有回話。
我看到結界的另一側,策著天馬緩緩而來的天君,慢慢轉過頭來。他朝我看了那麼一眼……
……怎麼辦?光是看著那個身影,便已是人世間最大的折磨了。
遠遠迎上天君的目光,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也許是我的眼神有著什麼,結界的另一邊,天君竟驅著天馬,朝我的方向緩緩而來。
見我瞬也不瞬地望著天君的方向,良少抬頭看了一會,他對上了天君的目光。
便是這一對上,良少低下了頭。他退了下去。
不一會功夫,天君來到了我身前。
他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後。天君轉頭看向天邊,淡淡說道:“昨晚我喝了點酒。”
我垂眸,低聲說道:“我知道。”
天君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昨晚我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
他說,他喝了點酒。
他說。你不必放在心上。
多麼可笑,幸好我也沒有打算同意。不然的話,豈不又是一場焚心焚肺的煎熬?
假裝不在意胸口傳來的窒悶,我看向他,回道:“……恩,我不會放在心上。”頓了頓,我忍不住說道:“閣下,魏枝除了愛上你以外,從不是卑賤人!”
對上天君看來的目光,我慢慢揚起唇,我用我金色的眸光定定地看著他,慢慢一笑,輕聲說道:“閣下昨晚所說的話,便是真心的,魏枝也沒有打算接受過。”
在天君陡然抿緊的薄唇中,我再次垂下眸,扇了扇睫毛,我啞聲說道:“也許是魏枝太過在意閣下了,使得你竟是忘記了她是一隻鳳凰!鳳凰者,天生至貴至淨,至尊至美,這天地雖大,可億萬裡星空,不過是它翔飛之地!”
我抬起頭,靜靜地看向天君,看著他的雙眼,“我不過是不幸愛上了你而已,可我愛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我一個人的事,林炎越,我不曾求過你什麼吧?你們憑什麼覺得,我魏枝就應該低賤得任由你們揮之既來,呼之既去?你們憑什麼就以為,只要你天君開口說一句,還想與我試一試,我便會上趕著把自己的心端到你面前,任由你作踐?”這句話,我早就想跟青渙說了,想跟那個當著我的面,一再的用傳音入秘盅惑他再來利用我的人說了!
我以平生最冷漠的語氣說到這裡,昂起了下巴,沙啞著嗓子繼續說道:“所以,我知道你昨晚是喝醉了酒,我也知道你說想與我再試一試的話,做不得數。因為,我不允許它做數!我魏枝,永遠不是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想再拿回去試一試便能試一試,然後順手又可以扔掉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