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的增加,使得他性格中作為‘人’的部分正一點點消失。除了關係到路維斯或親近之人,他都會屏棄自我改以全域性的眼光看待。換做以前,就算是絕對中立的陣營,他也不會應允屠戮平民這樣的事在自己眼前發生。將獸人放入內陸絕非一時興起,既可讓伊斯梅爾吃點苦頭,也可以阻止他們因聯姻被拒而惱羞成怒發兵,又可保留下獸人這支戰力不俗的氏族,與亡靈作戰只靠人類怎麼夠。
看著那張幾乎是泰倫斯翻版的面容,獸人酋長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這位新繼任的大魔導師可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城府和心機。幸虧他只是一個法師,對政治和擴張疆域都沒興趣,要是一國之王,獸人遲早會滅在他手裡……
“閣下真不擔心最高評議會的問責?”伊夫利不是沒有頭腦的笨蛋,他當然知道這筆交易背後的真意。作為一個抵禦亡靈的要塞,自由城邦對內陸沒有任何威脅,是以,他也不在意阿爾的利用。
“我既然這麼做了,就有應對的方法,酋長大可放心,最高評議會可沒空閒到介入獸人與伊斯梅爾之間的爭鬥。”
身為大魔導師的你將獸人放入內陸,最高評議會卻不介入。伊夫利想了半天也沒揣摩出阿爾這一席話暗藏的資訊。獸人因為訊息閉塞,加之與最高評議會沒有直接往來與利益關係,不知道評議會在成立之初就規定不得介入國家之間和區域性的政治與戰爭。
就算同盟問責,阿爾只需聲稱自己不過是與獸人達成協議,協助他們過河就放棄攻城,作為南方議會的實際掌控與自由城邦庇佑者,能以最小傷亡與代價結束戰爭,換做任何一個統治者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同盟諸國能做的,也只是道德上的譴責,這種沒有任何約束和殺傷力的譴責對阿爾也沒有什麼用。
伊斯梅爾的夏拉女王還未從被阿爾反將一軍的失利中緩過勁來,獸人入侵的訊息就隨逃跑的邊境守軍傳回王都費撒。她與大臣們除了震驚,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自從三百年前自由城邦建成,伊斯梅爾就再沒與獸人進行過大規模戰鬥。在亡靈、月亮河、自由城邦的三重阻攔下,鮮少能有超過千人以上的獸人透過狹道進入內陸。
“是他!”莫羅斯握拳,表情有些扭曲。
“公爵,你說的‘他’指的是……”一旁的宰相聽得一頭霧水,聽公爵的口氣,好像知道獸人能長驅直入的原因。
“阿爾·塞特!除了他還能有誰!”莫羅斯大喝,眾人譁然。這個名字就像它的前任一樣,與自由城邦、南方議會和大魔導師繫結在一起了。
女王夏拉皺緊眉頭,視線掃過靜立身邊的第一皇女,薩沙點點頭,示意確實有這可能。
“怎麼又是這個阿爾·塞特,他鐵了心要與伊斯梅爾為敵嗎?”
夏拉並非全然相信莫羅斯的話,而是此時此刻,能讓獸人有如神助透過狹道進入內陸的,也只有繼承路維斯一切職務的那個‘天才’了。
“女王陛下,因為炸壩一事,我們已同南方議會結仇,他們將獸人放入內陸緩解圍城之困也在情理之中。”宰相想了想,認為當務之急應該知會最高評議會與同盟諸國,聲討新任暗之大魔導師的行徑。許多大臣立刻附議,唯有薩沙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薩沙,你似乎對宰相的提議有自己的看法呢?”女王敏銳地捕捉到女兒的舉動。
見老宰相和大臣們都望著自己,薩沙再度嘆氣:“不是我助漲他人氣焰,實在是這樣的威脅對他根本沒用。那傢伙……他的實力遠超你們的理解,已經觸碰到法則邊緣的強者,不是準神就是半神,作為褪去人類軀殼的存在,已經不能再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
準神、半神的詞彙在人群中引發討論和質疑,薩沙知道這群過慣了奢侈生活的貴族無法將‘神’與普通人聯絡到一起。她調轉目光,看著遠處與她心情同樣陰鬱的天空,伊斯梅爾固然是人類中數一數二的強國,可要與一位已經能觸碰法則邊緣的大魔導師為敵,只會招致毀滅。
十二階以下的不完全神靈不受法則的約束,比強大的神靈更危險。在北陸時,薩沙雖隱隱覺察到阿爾已經突破九階,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邁過讓無數法師與神職者止步不前的十階大關。上次自由城邦的會面,更堅定了薩沙的擔憂,這個信仰魔神的邪法師,最終也會成為與他父親一樣給人類帶來深重災難的代言者。無數次後悔沒有在初遇之時殺死阿爾,局面發展至今,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看著各執己見的大臣爭論不休,夏拉沉吟許久,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