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澤一看就明白了,幾位名醫都認為是肺部的絕症,連方子都不敢開。
要知道,治死了執政王之生父的罪過,輕則丟官罷職,重則抄家滅族,張昌林他們幾個哪敢亂開方子呢?
康澤弄清楚了原委,他也不敢說實話了,只得半遮半掩的透了些許話風。
薛夫人還沒怎麼聽明白,唐蜀衣卻是聽懂了康澤的弦外音,李達和八成是身患了不治的絕症。
“他們懂什麼?不如等大郎回來了,讓他給老夫瞧瞧為好。”李達和生性豁達大度,他如今啥都不缺了,哪怕是馬上蹬了腿,也知足了。
薛夫人得了唐蜀衣的點醒,這才恍然大悟,如果有辦法的話,張昌林他們幾個也不至於連藥方都不敢開了。
李中易沒在家,薛夫人找來幾個信得過的兒媳婦,大家一起商量過後,眾人一致認為,應該給李中易寫封家書,把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他。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折賽花很可能會阻止寫信給李中易,可問題是李老太公得了大病,借她八十個膽子,也不敢阻攔這麼大的事。
折賽花的字寫得最好,薛夫人口述了家書的內容,由她負責謄抄。
不大的工夫,書信寫成,薛夫人聽折賽花唸了一遍後,當下交由府裡的特快急腳遞,送去北方的前線,務必交到李中易的手上。
等一家人忙完了之後,薛夫人忽然想起了李中昊,親爹得了如此大的病,他居然到現在為止,連人影子都看不見,真是個孽畜!
“李中昊呢?來人,去找他回來,告訴他說,老太公……”薛夫人本想說李達和不行了,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若是李中昊回來後亂說一氣,把李達和當場氣死了,麻煩可就鬧大了。
李中昊此時正在石守信的府上,石守信最近從伎樓買了四個雛姬回來,把李中昊伺候得異常之舒坦,簡直是樂不思蜀了!
“二公子,你們家老太公那是真心疼著您,你這都兩宿沒回家了,老太公也不會把你怎麼著的。”石守信這簡直是那壺不開就愛提那壺,照著李中昊的心窩裡捅刀子。
“老石,你說什麼呢?家父每次生氣了,就拿我撒氣,喏,手心還是腫的。”李中昊憤憤不平的飲盡杯中酒,如果不是石守信一直招待的好,他肯定會扔酒杯過去,砸爛狗頭。
石守信以前也是一軍之都指揮使,他平生沒有別的愛好,專門喜歡積攢錢財。
經過十幾年的征戰,石守信倒是積攢下了很大一片家業,別的且不去說它,單單是這開封府裡,屬於石家的商鋪就不下十餘處之多。
不然的話,以李中昊的開銷水平,不消半個月,就會把石守信吃垮。
李中昊喝多了,連家醜都擅自抖露了出來,石守信非常滿意,他舉起手裡的酒盞,笑眯眯的說:“我平生最佩服講義氣之人,最不喜背地裡說人家壞話的小人,來,二公子,請滿飲此杯。”
石守信的話裡意有所指,已經喝多了李中昊,反應遲鈍了許多,竟然沒有聽出來。
這李中昊好說大話,喜歡享樂,卻有一樣品行,頗令石守信感到欣慰。
以往,李中昊回家後,拼著被李達和狠打一頓,也絕不會說出石守信的名字。
“二公子,我聽說宮裡的秀女們,遭了冷遇……”石守信左手掂著酒盞,冷不丁的把話頭往皇宮裡面帶。
“唉,別提了,都怨李中易那傢伙太過於好色了,把全天下的美色都聚集到了宮裡,卻任由鮮花凋謝,也不管不顧,實在是暴殄天物。”這種話也只有李中昊敢說。
石守信擔心落下話柄,沒敢接過李中昊的話茬,他只是笑了笑,仰起脖子飲盡了杯中美酒。
“二公子,若我是你的話,少不得要進宮裡去欣賞一番花枝招展的盛景。”石守信明知道李中昊沒資格擅自進宮,卻故意拿話擠兌他。
李中昊醉眼惺鬆的說:“進宮又有何難?家父那裡就有一塊腰牌,可以自由出入宮門。”
石守信聽了這話,不由心下大喜,他違心的伺候了李中昊這麼久,終於等來了極其有用的好訊息。
“那也只能是令尊可以自由出入罷了,與你何干?”石守信好不容易等到了雲開日出,自然要打蛇順竿上。
“哼,這你就不懂了吧,認牌不認人……”李中昊終於暴露出了破綻,石守信不由得心話怒放,歡喜異常。
好不容易散席之後,石守信剛送走了李中昊,就從後門把趙匡義接進了府裡。
“家兄的虎翼軍那邊,小弟已經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