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的牌友圈子裡,多了個原本一直不見蹤影的折賽花。
以前,薛太后的牌友,一直很固定。賢妃唐蜀衣,惠妃符茵茵和尚宮局尚宮錢荷,是當然的牌友,每天都要在太后的宮裡,搓幾圈麻將。
宮裡需要安靜,除了太后這裡,以及七妃宮裡之外,一律禁止搓麻將。
不然的話,就會把整個皇宮,整成了麻將館。
現在,薛太后的牌局上,多了個德妃折賽花,少了錢尚宮。
兒媳婦陪著婆婆玩兒,大家都是惟恐輸少了,誰敢贏錢?
可是,折賽花偏偏反其道而行,能胡就胡,誰的錢都敢收入囊中。
薛太后畢竟年紀大了,腦子轉不過筋,折賽花這一叫真,她便輸得面如土色了。
以天下養的太后娘娘,為了不值得一提的三瓜兩棗,居然當面埋怨折賽花:“你的手氣真好,居然贏了那麼多。”
折賽花抿唇一笑,說:“母后,最近財神爺登門,臣妾的手氣,旺得門板都擋不住了。”
賢妃唐蜀衣瞥了眼折賽花,以她對薛太后脾氣的瞭解,這是心裡不痛快了啊!
又打了兩圈牌,薛太后面前的金瓜子兒,都輸得精光,她只得心裡窩著火叫人去取錢。
不知道是折賽花的手氣真的好,還是有人想陰她,薛太后取來金瓜子,很快又輸光了。
這一下子,薛太后坐不住了,把牌一推,沉著臉說:“手氣真差,不玩了!”
薛太后這一發怒,旁人還敢說啥,只得都灰溜溜的行禮退場。
折賽花回到自己的宮裡,獨自一人含笑飲茶。
心腹大宮女夏荷,覷準了沒外人的時機,湊過去小聲說:“娘子,奴婢方才給您遞茶的時候,瞧見賢妃娘娘一手的好牌,拆得不能胡了。”
折賽花不由微微一笑,說:“她是巴不得我多贏。我贏得越多,母后就越生氣。這母后心裡窩著火,隨便找個機會,就收拾了我,是這麼個理兒吧?”
夏荷狠狠的點頭,彷彿小雞啄白米似的。
折賽花淺淺一笑,問夏荷:“母后還缺什麼?”
這話問的太跳躍了,夏荷眨著大眼睛,想了好一陣子,才搖著頭說:“太后娘娘和皇上母子情深,不缺錢花,也不缺人敬著,更不缺兒孫環繞膝下的天倫之樂,奴婢實在想不出來,缺啥呢?”
“嘿嘿,母后她還缺個有點小恨,卻又每天都惦記著的人,比如說,我。”折賽花放下茶盞,輕聲笑道,“除了在牌桌上之外,我從來都是順著母后的,你自己多想想吧,這是為何?”
宮裡的女人,日子確實難熬。
不說別的,單單是男人每月才來折賽花這裡歇兩晚而已,剛過三十歲的折賽花熬得不是一般的辛苦。
但是,皇帝想來就來,不想來,誰還能去硬拉著他來?
折賽花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以她的姿色,在七妃之中,除了宸妃竹娘之外,她就是個墊底的水平。
如果不是折從阮看得遠,主動放棄了府州的折家地盤,李中易只怕是早就對摺家動手了吧?
任何一個強勢的皇帝,都不可能允許在朝廷之外,另有自立的軍閥!
如果不是折賽花生了一對聰明伶俐的兒女,只怕是,連這一月兩晚的雨露,都承受不到呢。
不過,這次的群臣逼宮事件,薛太后誰都不找,偏偏找了折賽花去商量,這裡邊就透露出了太多的玄機了。
正因為如此,折賽花對她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
李七娘平時有寵,幾乎天天和皇帝見面。但是,真正的社稷大事,皇帝卻叮囑薛太后找了折賽花去商量。
這說明了啥?只要是個明白人,其實是不言而喻的。
“唉,李郎啊,你的心機好深吶。”折賽花在心裡默默的吐槽。
埋怨歸埋怨,折賽花的心裡卻甜絲絲的。事實上,她在皇帝的心裡,分量很是不輕呢。
李中易是個精通帝王心術的皇帝,他把寵愛給了李七娘,卻把軍國重任留給了折賽花。
玩的一手好平衡!
宮裡的很多事兒,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折賽花不僅出現在了薛太后的牌局上,而且還敢贏很多錢的訊息,眨個眼的工夫,就傳遍了整座皇宮。
連小宮女都得到了訊息,身為內侍省副都知的康澤,豈能不知道?
貼身伺候康澤的心腹小內侍小路子,見康澤面色變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