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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段子羽的手便鬆了,笑道:“妙手妹子,你這番要到哪兒去呀。”
妙手妹子見四周已無人注意,貝齒輕咬,低聲啐道:“妙手,妙手,你省了這兩個字好不好,難聽死了。”
段子羽心道,你作得出來,還怕人說,但見她嬌嗔滿面,飛彩流霞的臉,心一軟,不再調侃。笑道:“省便省了,有何難。”
他酒足飯飽,急於上路,招來夥計算完帳後,把一錠黃金放在對面,笑道:“妹子,後會有期。”轉身下樓去也。
那位姑娘撫著那錠金子,痴痴地望著他的背影,忽然牙關一咬,毅然跟了出去。
段子羽牽馬出了南城門,擬欲經漢中,南下入川,直馳峨嵋。
他方要上馬,忽見前面林子裡轉出一個姑娘來,他咦然笑道:“妙……妹子,真是山不轉水轉,不想這麼快就又見面了。”他費了好大勁兒,總算把那“手”字吞了回去。
姑娘春山隱蹙,揪然變色道,“就要死到臨頭了,還只管油嘴滑舌,恐怕死了都是糊塗鬼。”
段子羽笑道:“妹子,我可沒敢得罪你,可必拿死來咒我。”
姑娘咬牙道:“咒你?你要是得罪我半點,此刻已經死了。”說著伸手取過馬鞍,從中揭開,裡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蜂尾鋼計,一色藍汪汪的,顯是喂有劇毒。
段子羽驚然汗出,顫聲道:“這,這是誰作的手腳?”那姑娘道:“告訴你,你也未必認識。其實我也是我此一舉。你躲過了這一關,躲不了下一關。告訴你也不過是讓你多活一陣子。”言下黯然,啼噓不止,眼圈都紅了。
段子羽怪道:“姑娘,是哪些人要害我?是魔教中人嗎?”
那姑娘嘆道,“豈止魔教,三山五嶽的好漢們都衝著你運氣呢,這裡距峨嵋遙迢千里,你這條命十有九成是要扔在道上了。”
段子羽不解道:“魔教中人要殺我那理所當然,可三山五嶽的英雄們我見都沒見著一個,更別說得罪了,他們為甚要害我。”
姑娘幽幽道:“這就叫‘懷壁其罪’,你當然沒得罪他們,可人家都說你身上有部九陰真經。九陰真經是天下武學的總綱,誰不想得到它。若跟你要,你當然不會給,自然只好殺人奪經,這也叫實逼無奈。”
段子羽明白後,倒笑了,道:“妹子,謝謝你救我一次,且看天下英雄誰能得去我段子羽的大好頭顱。”
“小子,好氣魄。”一人從城牆上一蹴而至,如怒鷹般攫向他背上的行囊。段子羽一驚,撥劍一招“兩儀剖判”劈向那人左、右臂。那人不接招,身子靈巧地在空中一折,輕輕鬆鬆地落在前面。怪聲道:“小子,難怪敢口出狂言,倒還有點道行。”
段子羽見此人渾同武大郎一般,一顆頭卻是大得出奇,五官扁平,不見凹凸之處,倒是一馬平川。
這人嘻嘻笑道:“小死妮子,吃裡扒外,壞了我的大事,看我不到君山找你老孃算帳?”
一人應聲道:“她老孃在此,七手童子,這帳你要如何演算法。”段子羽一看,一箇中年婦人從左邊城牆躍下。此人頭大頸短,身子粗壯,便如屠夫般,面孔奇醜,鼻孔向天,兩顆門牙掀露在外,甚是可怖。
那姑娘喊了聲“娘”,便奔了過去,段子羽一聽她喊娘,又見母女倆親熱的樣子,直覺天下奇事無有逾於此者。如是一個嫫母、無鹽的醜女怎能生出這麼一個精靈水秀的女兒,真是匪夷所思。
七手童子見她到來,倒似有些畏懼,尷尬笑道:“史幫主,我是和青兒說著玩的,您別在意。”史幫主哼了一聲,瞧也不瞧上他一眼,頗含不屑之意。
段子羽心裡暗笑,你們兩位之醜可稱千古妙對,卻不知這兩人的來頭。
史幫主乃丐幫幫主史紅石,其父史火龍是前任幫主,頗得幫眾愛戴,後遭金毛獅王謝遜的師傅混元霹靂手成昆所害,死於非命,史紅石被活死人墓的人救出,送回丐幫,幫眾感念史火龍的恩義,便奉此女為幫主,那姑娘史青便是她的女兒。
七手童子吳之乃是漢中一帶有名的人物,幼染奇疾,治之雖愈,這身體始終如小孩般。偏偏這頭卻大得出奇。人雖如五寸釘,腦子卻聰慧過人,一雙巧手下木牛流馬紙鴦之屬全如活物一般,家中無僕傭,除了看門的蒼頭,灶下的老媼外,茶水、打掃之役全由手下製出的這些木人來作。
更打造得一手好暗器,喂以獨門毒藥,一經沾身,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