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大,可否惠告這些不明來歷的人的武功家數?”
百劫冷冷道:“在我手下,豈容鼠輩使出三招兩式,無可奉告。”此話說得極為自大,但大家都覺得此言非虛,那些人大概都沒來得及使出武功,便喪命於她的閃電般殺手下了。
葛長老長嘆一聲,拱手作別,一行人無精打采地消逝在夜霧中。
段子羽、百劫等回至客棧,百劫把段子羽喚至房中。她是出家人,修為精深,情慾之念早絕,段子羽又是後生晚輩,是以雖是深夜之中,卻也不避男女之嫌。
燈光下,百劫沉吟許久,伸指敲著桌面。雙眉彎蹙,似在沉思著什麼難以索解的事,段子羽待立在側,一聲不出,惟恐打擾了她的沉思,淨思年小,身上又有輕傷,早已回房歇息去了,一間偌大的客房中只有指敲桌面的清脆聲和燈花的噼啦聲。
百劫終於開口道:“段掌門。”段子羽道:“師大,您別叫我掌門,就叫我羽兒吧。”百劫凝神看了他一會,微笑道:“這可不敢,你我同為一派掌門,百劫雖狂妄,卻也不至如此,即便不稱你掌門,也該稱你一聲‘段先生,才是。”段子羽垂淚道:“弟子幼失估恃,沒福見到父母的面,可不知怎的,一見到師太就象見到孃親般。”
百劫青白的臉上頓時湧起一層紅暈,她雖經情愛大變,卻仍是處子之身。若是旁人將她比作自己的孃親,她必會視作戲弄屈辱,殺手立出,取了那人性命。可見到段子羽孺慕之色,雖感有些扭泥,心中卻湧起一種異樣的親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段子羽登覺失言,忙一揖道:“弟子孟浪失言,師太勿‘怪。”百劫拉住他手道:“羽兒。”兩手拉在一起,直如母子一般,再無隔閡。
百劫拉他坐下,問道:“羽兒,日間與你交手的那兩名道人是什麼路數?”段子羽惘然道:“我對各派武林多不知曉,是以難以斷定。”百劫沉吟道:“這起人真是邪門得緊,毫沒來由地專跟武林各門派作對,不論黑道、白道、正教魔教,一概下手無情。我查訪了幾個月,竟一點頭緒也查不到。看來武林大亂已萌,你出任華山掌門,可是重任在肩哪。”
段子羽笑道:“我這掌門來得過於荒唐,當時形格勢禁,不得不答應二老。這幾天我便俟機將這掌門之位原壁奉還,哪個真要當什麼掌門。”
百劫正色道:“羽兒,這便不對了。咱們武林中最重言諾,言必踐、行必果,方不失俠義風範,為一言之信,殺身亡軀在所不惜,焉能出爾反爾,食言而肥。”段子羽苦笑道:“師大責備得是。可華山名列六大門派之中,派中豈乏高人,我初涉江湖,百事不知,有何德何能作這掌門,與其後來鬧得一團糟,莫不如多點自知之明,韜光養晦的好。”
百劫雯顏道:“你之所慮也是人之常情,倒是錯怪你了。不過華山派人才凋落,派中弟子雖多,高人卻是半個也尋不出,若非如此,二老也不會豁出老臉,用這種辦法聘賢。
其實豈止華山一派,崆峒,崑崙兩大派也是如此,我峨嵋派更是後繼乏人。少林、武當高手濟濟,幾大高僧和武當諸俠均是前輩替宿,位望皆隆,可少林閉寺多年,鮮少與聞江湖中事,武當四俠與魔教淵源頗深,在武當山上玄默自守,這武林中的事反成了我峨嵋派的,這麼多年來,我也實在累得很了。如你也掌華山派,大可為我分憂解難。況且近幾月來,似乎又有一股勢力崛起江湖,行蹤飄忽,實力頗巨,令人憂慮,值此亂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好時機,豈能不雄飛天上而雌伏草裡。“
段子羽被她這番慷慨激昂的話打動,只感血脈噴動,擊掌道:“當不負師大厚望,為武林效力。”他先時心灰意冷,萬事不縈於懷,此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激動異常。
百劫從行囊中取出一隻檀香木的盒子來,取出兩柄短劍,說道:“羽兒,你出任華山掌門,我無以為賀,這件寶貝就送與你吧。”
段子羽近前一看,兩柄短劍一者平頭無尖,一者護愕特短,細打量倒象是一柄中斷的長劍,不知是何緣故。
百劫笑道:“百多年前,武林中便盛傳幾句話,叫作‘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屠龍刀早”已不知去向,倚天劍便是這兩截斷劍。“段子羽心頭一震,這段公案他自是諳熟於心,想當年整個武林為這兩件寶物,如蠅蟻聚,樂死忘生,浴血角逐,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敗節於爭奪中。如今親眼得見這件寶劍黯然置於盒中,了無生氣,想象當年種種慘酷場面,不禁感慨系之,唏噓不止。百劫師太續道:”這柄倚天劍和屠龍刀是當年神鵰大俠楊過,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