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玄鐵劍化開所鑄,端的鋒利非常,可躋’干將‘、’鏌鋣‘之列。不過武林人士著重它,並非因它是神兵利刃,而是因為這一刀一劍中藏著一部蓋世絕學,使是你所有的’九陰真經“。段子羽一凜,暗付自己出道以來迭遭襲擊,泰半起因於此,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以後尚不知有多少兇險。百動師太繼續道:”這倚天劍本為我峨嵋祖師郭襄郭女俠所傳,百餘年來,雖數度易主,總算老天開眼,終歸我峨嵋所有,只是神器蒙劫,已成無用之物。自我接掌峨嵋門戶,遍覓天下巧手匠人,思欲將之接續如初,孰料竟無一人能將此劍接上,真不知當年楊大俠以何神術鑄此刀劍,思之令人神往。無奈之下,只得這半截劍刃安一劍柄,權作兩柄短劍用。現今送與你,危急時或許有用。泡或許你機緣好,能將此劍回覆舊觀,重振神器天威。“
段子羽拈起平頭短劍,伸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龍吟之聲大作,清脆激越,煞是動聽。段子羽運內力一逼,半截劍上登時紫氣瀰漫,宛如注進了盎然生機,段子羽興致勃發,持劍起舞,滿室劍光繚繞,劍氣縱橫,使到極處,劍上風雷之聲隱隱轟鳴,儼然一條小龍行雲布雨一般。
百劫擊掌喝彩,心下嘖嘖稱奇,峨嵋劍法向與武當劍法齊名,海內稱最,少林寺雖執武林牛耳數百年,劍法最非其所長,是以峨嵋、武當兩派弟子多精劍術。如今一見段子羽這套劍法,大開大闊,堂堂正正,而其中陰陽兩儀、五行生剋變化繁巨,實含至理,似乎自己所習創術尚不及此,或許只有張三丰晚年精思累年,集百餘年的修為深思而劍的太極劍法差堪彷彿。這套天雷劍法,她久聞其名,現今才得窺全豹,大為心折。
段子羽一套劍法使畢,臉上微微汗出,直感渾身上下舒暢異常,似乎功力又有所增進。躬身笑道:“羽兒造次,班門弄斧,未免貽笑方家。”
百劫笑道:“你忒也謙光了。紅粉贈佳人,寶劍贈烈士。如此神器得你為主,是再合適不過了。”
段子羽謝過百劫師太,興沖沖捧著檀香木盒子回房。華山二老早已在他房中恭候,見平空得了這麼件寶物,也是興奮異常,情知此物雖斷,仍是武林一寶,百劫肯以此物相贈,直是匪夷所思。
夜深時分,浙浙瀝瀝下起秋雨來,段子羽盤坐行動,須臾便已入定,丹田中氤氳紫氣已凝成鴿蛋大小的一團,狀似明珠,光亮異常,照得臟腑透徹,返觀入照,處處清晰無遮,宛似從遠處透觀一般。
窗根上微微一響,在旁人聽來,與雨聲無異,至多不過認為是大一些的雨點聲。可在他耳中,這輕微的性響之雨聲之別不啻於春雷之與蚊聲,心知有異,卻泯然無畏,何況更深難消寂寞,恨不得平空生出些熱鬧來,消此長夜,是以端坐不動,連懸在壁上的佩劍也不去取。
哪知一響過後,又沉寂如常,過了半晌才又有一響聲傳來,卻既不見人影,又無其他異常。段子羽心中不禁有些訝然,暗道:“遮莫是鬧鬼?”歐陽九無事時也常講些仙狐鬼怪的故事,聽得多了,對這些虛無縹緲的事競也有幾分相信,雨夜之中本就有些鬼氣森森,再加這兩下怪異的響聲,不由得他不發毛。張正常雖傳他天雷劍法,可天師教畫符捏訣,役神提鬼的辦法他可一點兒也沒學到。心中一動,伸指在桌上硯池中蘸了些墨水,胡亂塗在臉上,心中暗道:“十鬼九醜,且看是你醜還是我醜。”想到鬼進來後見到比他更醜的“鬼”,會驚駭成什麼樣,又頗為得意,心中大是篤定,誓欲與來鬼在“醜”上一較高低。
又過了許久,窗格輕輕盪開,卻看不出是什麼物事拉開的。段子羽斷定必是鬼無疑,心中大是佩服,沒想到這“鬼”也如此謹慎小心,或許是一狡詐多端的鬼,看來要難以對付。
窗格張起後,一條黑影從上悄無聲息地滑落,段子羽夜視甚佳,一望可知,卻是位有形質的人,心裡雖更踏實,印也微感失望,無緣與鬼一較“妍”“醜”了。
那黑影身形甚速,瞬息間已鑽窗而入,待其站定,段了羽卻是一愕,來人竟是幾日前大敗在他手底的司徒明月,明教地字門門主。
司徒明月站定後,凝神聽了一會,段子羽知她是在找子自己睡覺的位置,便略微放重呼吸,好使她聽見。司徒明月果然聞聲一動,悄移蓮步,緩緩而來。
這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室內室外漆黑一團,伸手不辯五指,段子羽見到司徒明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洋子,直覺天下滑稽之事無逾此者,若非極力隱忍,早已笑出聲來。
待得司徒明月近前,段子羽驀地晃燃火摺子,身體向前一傾,兩人登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