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想狠狠教訓她……
“容竹、容竹,你怎麼了?”
聽見蕭太太的聲音,溫容竹這才回過神,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不敢鬆開,因為她怕這一鬆開,她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媽,我沒事。”她終於站起來,微笑看著徐英白。“好巧啊,要一起吃個飯嗎?”
不行!
她絕不能在這裡摔倒,要不然她會害了懷寧,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出差錯!
絕對不可以——
儘管她害怕徐英白冰冷的眸光,她也必須咬牙撐過去;不知何故,她清楚徐英白絕對不會當面拆穿,因此她更要表現稱職不能讓人發現破綻。
她非常明白自己傷害了英白,可是如果現在坦白一切,她將會傷害其他人,為了降低傷害,她只能選擇傷害最愛的人。
對他的歉意,僅能放在心底。
“不用了,我跟我大哥也要去吃飯,只是過來打聲招呼,不打擾你們了——再見。”最後兩個字,徐英白頓了一下才說,而且是對著溫容竹說。
他要報復她對他所做的事情,他要她豐牢記住這次的教訓,他要她後悔所說的每一句話,後悔所做的每一件事,他要、他要……。
可悲的是,他竟然什麼都做不出來,他竟然依照她的謊言繼續下去。
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反倒大方成全她。
“再見”兩個字非常簡單明瞭,絲毫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態度更是異常堅定。
她大可繼續說謊,去假裝是溫馨的一家人,不過他也有選擇權,那便是中途離席。
他相信也不會有人在乎。
不待他們有反應,話一說完,徐英白從容轉身離開餐廳。
溫容竹明白他的意思,雙肩也在他離開之後無力垮下,要不是蕭懷寧在一旁支撐,只怕她就倒下去了。
英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即使說上千萬次的抱歉,也無法彌補對他造成的傷痛,她明明清楚他最不喜歡受到欺騙,她竟然做出最傷害他的事情。
“小竹,你沒事吧?”
“可能是冷氣太強,我有一點冷,沒事的,我們繼續吃。”她的手在抖,她的心好痛,淚水只能強忍住。
“小竹?”蕭懷寧眼神裡透著一絲憂慮。
“我真的沒事。”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自己沒有衝出餐廳追上去。
原本一頓愉快的家庭聚餐,因為徐英白的出現破壞了和諧,蕭氏夫婦即使覺得怪異也不知怎麼問,不過蕭太太臉上多了一絲懷疑。
用完餐後,蕭懷寧送溫容竹回到住所。
“你還沒把事情跟他說對嗎?”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原本決定下個月初再把事情全部告訴他,可是……現在我伯他不會再理我了。懷寧,我該怎麼辦?”沒想到上天竟然在這時候跟她開了個如此惡劣的玩笑,如果再給她幾天時間,她一定能想出將傷害降到最低的理由;然而她竟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讓徐英白得知了一切。“他不喜歡別人對他說謊,結果、結果我卻……”她雙手掩住臉,淚水忍不住滾落。
“如果他真愛你,一定會聽你解釋。”
“不可能的……他已經跟我說了再見,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她好笨,真的好笨,早知道她應該主動說出來,而不是讓他自己發現。
應該說的、她應該說的,如果是她主動說,或許英白還不會露出那麼冷漠的表情,或許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或許、或許……
無論有再多的或許都改變不了一切已經結束的事實。
英白很理性,向來公私分明,對事不對人,因此她格外清楚他那一句“再見”的意思:那是他對她徹底失望的心情。
有餘地,他會說考慮;沒有餘地,他會果斷決絕,不讓人懷抱一絲期待。
這便是她認識的徐英白。
“我幫你向他解釋?”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這樣,蕭懷寧也慌了手腳。
“懷寧,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已經夠焦頭爛額,沒必要連我的事情也要攬下。其實換個角度想,這樣未嘗不好,畢竟我們暫時不可能離婚,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不是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不知要如何收拾,僅能消極的自我安慰。
蕭懷寧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聽我說,你一定要去跟他解釋,如果不解釋,就永遠都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