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輪的木樁不是木樁,而是一個人。又是一道雪亮的閃電,伏在遠處草叢的方凌築看清了那個木樁般的人的真面目,兩隻眼珠突出像掛在臉眶邊,象個骷髏,臉色比墳墓中爬起來的殭屍還要蒼白,身形乾枯卻很修長,一件黑色的長袍空空蕩蕩的掛在他骨架似的的身上,隨著風在劇烈擺動。他一跨腿,就騎上了那匹銀狼,
“……蕭…………若…矢。蕭空殄…的……兒子?”那人的頭機械的擺了下,說話的聲音像指尖劃過玻璃時發出的尖銳聲音,而且極不熟練,像很久沒有沒有說過話般。
“前輩與家父的二十年之前的約定現在由晚輩前來赴約!”。
“他……怎麼……不……來?”那人又道。
“家父與二十年前與前輩一戰後,傷重不治,在三個月後仙逝,現在晚輩代為赴約。”那漢子道。
“你?哈哈哈”!那人笑了起來,笑聲十分難聽,他緩慢的搖頭道:“你不夠資格!”
那漢子神情激昂正待反駁,卻又垂下頭道:“前輩說得沒錯,先父武功蓋世,晚輩天資駑鈍所學不過十之六七,但先父交代為人不得背信,父親沒有完成的約定晚輩拼死也要來的,家中一切事情都已安頓好,本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那人又搖了搖頭道:“憑著你這份孝心,你已不輸當年你父親的英雄氣概,只是你家傳武學確實深奧無比,不是天資駑鈍,而是你所學時日過短”前兩句說得還不流利,這句卻是流暢無比了。
叫蕭若矢的漢子沒有回話,那人又道:“當年約定只是武學上的研討而已,我和你父親,在白域草原上算是武功最好的兩人,平時交情不淺,後來兩人都邁入了先天之境,然而修煉方式不同,主張的修煉方式出現分歧,也就約定每二十年分一次勝負,你應該是你父親七十歲那年生下的罷?我記得跟你父親第四次比武時,兩人正是喝了你的的成親酒走的,那年你二十三歲吧,沒想到,二十年之後,他竟先我而去,這場比武也就算了吧!”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喝酒
蕭若矢聽見這話,對著坡上的狼侍道:“真的完了嗎?”
“是的”狼侍道。
蕭若矢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仰起頭來在略小的雨中望著西移的月亮,讓方凌築看見了他的臉,臉上皺紋千溝萬壑,是蒼老的黃土高原,鬢染寒霜,兩眼渾濁,怎麼也不像方凌築從對話中得知的他四十多歲的年齡,倒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只聽蕭若矢道:“當年。先父與前輩一同出去,三月不知所蹤,再次見到先父,他神色坦然,自道死期將近,將畢生功力傳於我後,走進先母墓中,自封墓門,安然去世,而我,為了完成先父的與前輩的約定,晚輩將剛剛懷上孩子的妻子拋在家中,隱居於草原上一座無名山中,結草為棚,餐風露宿,斷去所有塵念,鑽研家傳所有武學,由於常年憂思難忘,這四十多歲的面容卻成了七老八十的樣子,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為此愁了二十年的事情就在前輩一聲‘算了’中收場,二十年,我二十年最年輕的時光就這樣虛度了”。
“此為造化弄人,想起我與你父親比武四次,無一不是兩敗俱傷,前三次比武后都是得修煉療傷幾年才能回覆元氣,這不知又浪費了多少時光,最後一次比武本是兩人同歸於盡的結局,因你父親有意相讓,他在兩人比拼內力時,自斷經脈切去自身內力來源將生的機會讓於我,而我僥倖撿得一條性名也是重傷欲死,幸我找得此樹,藏身與樹內,靠吸收木之生氣才得以苟延殘喘,在樹身內的這二十年,徹底放下名利,意氣,這才體會到了無窮無盡的天道,你父親在自斷經脈時就放下了,比我更早看透了十幾年,可惜啊!”狼侍嘆息道。
蕭若矢從馬上跳了下來,跪倒在地,默默的朝著東方拜了三拜。然後站起對狼侍躬身道:“前輩與先父正式了結,我也能過自己的生活了,去尋我家中苦苦等待的妻兒,那麼就此告辭!”
“不急,呵呵,記得那年與你父親比武就是在這山坡下,先是喝酒三天互敘平生交往瑣事,這才動手,當時從北域城購得二十壇十八年的女兒紅,記得還有五壇沒有喝完,埋在這樹下面,雨也停了,喝不陪我喝一杯再走呢?”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蕭若矢爽快之極,。
狼侍伸出鬼爪一般的手指拍了拍座下銀狼的頭道:“叫你孩兒們讓出道來,讓下面的兩位朋友上來罷”
兩位?方凌築心下一驚,已經知道被發現了,經歷這一番詭異的經歷,卻知道自己的武功萬萬不是這兩人的敵手,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