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只能拿起寶劍,在戰場上廝殺,流血,而原本這些士兵都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也許換個地方,放下窺見兵刃,他們也是朋友。
而現在他們卻不得不流血,或者讓對方流血。
陳曉和彭蓓蓓也將目光移向了烙月,聽他會說些什麼。“我說我是在盡我的力量去阻止這場戰爭,你信我麼?”
“不信!”眭麟乾脆地答道。
烙月這下笑了,張嘴哈哈大笑,他笑自己傻。誰死誰活與我有什麼干係,我沒有左右別人的能力,更沒有左右戰爭的能力。其實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我為什麼還在替別人無辜的掙扎著呢,難道我真傻麼?
烙月從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辯解也沒用,別人根本就無法理解,那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信不信由你吧!”烙月說了這話,看了彭蓓蓓一眼,拔腿就走。陳曉和彭蓓蓓慌忙跟上,卻誰都沒有再看眭麟一眼。烙月還沒有走遠,只見老將萬方騎馬趕了上來,恰巧看著烙月三人在房屋樓閣間幾個騰落失去了蹤影。
萬方當即誇獎道“這三個年輕人身手不凡,卻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是眭公子朋友麼?”
“朋友?我們是朋友麼?”眭麟小聲說道“他就是帶著三千士兵衝入蜀藏聯軍的海州城城主清風!”
萬方一聽這‘清風’二字,勒馬後退了一步“他就是清風,他來桂陽府幹嘛?”說完這話萬方忙抽馬一鞭追了出去,可是追了一段卻哪裡還有三人的影子,只得打馬回來。
看著眭麟嘎拉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開口問道“你認識這位清風城主麼?”
眭麟抬頭看了一眼萬方,眼中露出了苦澀的味道“您也認識這位清風城主,她就是那幅《縉州煙雨圖》的作者?”
萬方一聽,驚訝不小,當即問道“他就是六年前五決殿試,百官面前刺殺天子的‘自在人魔’麼?可他不是在寧武天閣上被師門圍攻,落了一個全身窟嘍麼,難道他有不死之身,竟然沒死?”
“我也是親眼見到他的時候才知道這人的確沒死的,別說是我,論誰也不會相信這個人如今還活在人世間。而且已經坐了海州城的城主寶座!”
“他呀!原來是他呀!”萬方老將輕輕地叨唸著這句話,卻已然陷入了沉思,突然又點頭道“難怪他佔據海州,這人志向不小,看來不僅是桂陽府,只怕接下來的這場動亂誰也躲不了,逃不過。”
萬方老將軍看著遠方,眼神開始深邃迷離起來。
城下屍體太多,已然無法辨認,如今只得燃了篝火,付之一炬,好讓戰士的靈魂化作一團煙霧飛去幸福的天際,脫離苦海人生。
長煙瀰漫,壯士好走。
第三三三節 西去蘭林
烙月、陳曉,彭蓓蓓一行三人出了桂陽城,往西快馬行了兩天,來到群山之前,眼見群山突兀,再無去路。。烙月心中暗想,莫不是彭蓓蓓這丫頭給我設了一個圈套,將我騙到這荒山之中。可她為了什麼呢?想到這裡,烙月又笑自己多疑。
秋意已深,樹木蕭條,風一吹,落葉隨風飄蕩,朝看不見的天邊飛去,也許那也是他們朝聖的地方。每一個終結都是新的開始,枯敗也許才是活力的源泉。
烙月閉目靜聽落葉翻飛,只覺世上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烙月想家了,可是卻不知道家在哪裡;烙月思念馨妹了,可是馨妹也不知道在哪裡。
或許烙月也正如這飄飛的落葉,只能任由風吹,掌握不了自己的方向,但是葉終歸會落下,烙月也將會死去,他們都會化作一堆泥土,或許還會被這一陣清風吹散,在天地間繼續飄蕩。
也或許,終結才是開端,烙月應該給自己一個終結的機會。下輩子他不再是烙月,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才是開端,烙月的開端。
可是今生這場戲還沒有唱完,不管有沒有觀眾,烙月都得將它唱下去,生命不枯戲不絕。
烙月睜開眼睛時,只覺眼淚滑落,在秋風中消散。
烙月趕緊伸手擦拭臉龐,深怕傷心的淚水被別人瞧見,可是還是被陳曉看見了。男人的血可以被女人看見,可是男人的眼淚卻不應該被女人看見,男人是頂樑柱、永遠堅強的基石,可以流血,卻不可以流淚。
可是陳曉並沒有因為烙月的眼淚而把烙月看成是一個懦弱的人,她只是概嘆,或許烙月心中的苦,他們真的無法體會。
“彭女俠,蘭林難道就是這裡麼!”陳曉見彭蓓蓓不再移動腳步,經不住問道。
彭蓓蓓看了一眼清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