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落日更有一般風味,更讓人懷戀的是哪從天邊歸來的羊群、牛群、馬群。
落日傍晚,草原的天開始變冷,牲畜也陸陸續續地回欄了,託婭早就燙了酒,切了羊肉等著了。
放牧的男人們和獵狗們一回來,冷冷清清的營地立馬活躍起來。男人們回來後便喝酒吃肉了,在家的女人卻上了衣,來到了欄邊,為受傷的牛羊打理傷口,為畜欄圍起料擋風雨的帳布。
烙月卻也不閒著,託婭幹什麼他便幫著幹什麼。
這時只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黑唐古?”
烙月慌忙回頭來看,卻是看到昭魯一張俊美的笑臉,烙月大喜過望,拉過昭魯一旁坐下,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只有這孩子不看人相貌,只透過背影便認出了烙月,可見人們都是年齡越大,變得越笨了,卻還不如一個孩子明察秋毫,也算是妄活幾十年了。
沒想到昭魯也笑了“我本來要叫你黑大哥的,可是你變成這樣,我就不知道叫你什麼了!你怎麼把鬍鬚給剃了呢?多可惜啊!”
烙月啪了一下昭魯的腦袋,卻是指了指託婭問道。
“託婭是你姐姐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姐姐麼?”說完昭魯朝著託婭叫了一聲“阿姐!”
託婭回頭對昭魯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僅甜美,還有關愛,還有慈祥,連烙月也感覺到了那份溫暖。心醉了,痴了,忘記了所有的仇恨。
烙月沒猜錯,這叫託婭的女子果真是昭魯的姐姐。
問道“你姐姐為什麼不說話呢!”說完深情地看了託婭一眼。
昭魯看烙月的表情,起身壞笑:“哈哈!你愛上我姐姐了!?”
烙月竟然忘神,沒想到這孩子這麼敏感,只聽他繼續說道“我姐姐是天生的啞巴,打小就不會說話!”
烙月一聽託婭不會說話,是天生的啞巴。心中只是一愣,她雖不會說話,可是她用笑容溫暖了這片草原,這個家。
烙月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生氣一種很複雜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
是感激?是憐惜?還是愛慕?
“我不喜歡阿日斯楞,他老打我。你追我姐姐吧,我幫你?”
烙月沒想到昭魯會這麼說,可一想到阿日斯楞的那個模樣心中就來氣,可是到底還是穩住了。
烙月又笑了,不知道他這笑是什麼意思,是答應搶託婭呢,還是沒答應去搶託婭,這笑聲只有他自己明白,或許這次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很多時候,他都是不明白自己的。
烙月舍了昭魯,走到託婭旁邊,幫著她做事。
也是一句話不說。
昭魯看了看兩人的情形,心中暗喜,想著阿日斯楞焦急難堪的模樣,他也高興起來。舍了兩人,自己回帳包去了。
兩人一直忙到午夜中天,終於消停下來,此時天已經是很冷了,可是這群女人並沒有睡覺的意向,相反的是放牧歸來的男人們在帳包中打起了安逸的鼾聲。
第九十八節 我沒碰她
白日裡是男人們在草地上使勁,趕羊、趕牛、趕馬,還要鬥惡狼,晚上了他們還要使勁,只是戰場換成了女人們的肚皮。。
女人們白日裡要撿牛糞、修帳包、編條框、曬肉,還要釀酒、擠奶、照顧受傷牲畜;到了晚上還要守夜,還要鬥狼。
所以在這西厥草原上,白日裡若是男人們的天下,那黑夜中肯定無人敢和女人們爭奪霸主了。
有的女人甚至能夠隻身捉狼,這是多麼大的勇氣啊;只是這些都是烙月聽說的,如今他正在和託婭體驗這樣的生活。
黑夜中,牲畜們也安靜了下來,只有男人們的鼾聲、馬的響鼻聲和這風聲來回交織,鼓到半睡半醒的守夜人耳朵裡。
烙月也睡著了,風聲中他的鼾聲比誰都大;這鼾聲很奇怪,烙月以前也是沒有的,可是今晚聽著別人打,他似乎不甘落後了,自己也打了起來,你說打起來吧還好,偏偏他還在這風聲中,並且還比別人還響。
就跟賭氣似的。
可是烙月今天的確有點賭氣,他甚至覺得自己也變得小了,幼稚了;只是這種莫名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準。
但是他堅信這是錯的,而且他堅信明天他就會改過來。因為做人沒有太多明天,他必須抓緊改過來。
鼾聲中他又做夢了,這次他夢到溫馨在罵他,在罵他移情別戀,在罵他負心薄情。
烙月醒來時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