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別……”我肝膽俱裂了。阿布杜爾一定攔阻過木乃伊七號啊!我往門口外面一看,一顆心猛地往下一沉。在晨光熹微之中,有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溪谷邊上。
“阿布杜爾!”我高聲喚他。但他沒有回答。
我發狂似的奔到他身邊。他兩眼直瞪前方,好像一座巨大的石像。
突然,阿布杜爾的眼睛眨了眨。他的嘴唇微微綻出笑容。“一切都還好吧?”他安詳地問了一句。
我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可是你……你一定看見過他。你把他放進去了。”
“他歷盡了千難萬險,聖約翰先生,”阿布杜爾說得很慢,“依我看,該把他送回家去了。”
第十二章
星移斗轉,三個月一晃便過去了。現在是早晨7點鐘,我臉上已流滿汗珠。我真受不了埃及的太陽。連那線條優美,一頭金髮的詹妮弗也像是筋疲力盡了。
我們昨夜在斯芬克斯谷歇宿。千萬顆星星在埃及的夜空中閃爍。比這更遙遠的是星雲,它們的光芒比針尖還要細微。再過去……無限的空間。
木乃伊七號的形象,忽然掠過我的心頭,猶如一顆明亮的流星劃破夜空。這天早晨,我們已把他葬入斯芬克斯谷了。我們跋涉一萬五千英里,耗資51萬美元,才把這位埃及人的屍體送回他地下的墓室。
天明以前,他的棺柩透過過道,輕輕地降入神像大廳的秘密地窖。阿布杜爾和雷利教授,就像祭司似的,把石板地的縫隙用灰漿砌死。然後我們把通往墓室的入口炸燬,攪起一大團煙霧和塵埃。墓室的方位已仔細記錄下來,墓室內的珍寶都已移走。盜墓者再也不能走進墓室的過道了。
塵埃一落,阿布杜爾就爬上懸崖,把蝙蝠居住的洞口封死。等他回來以後,我們把裝備和給養一件件繫到駱駝背上。大家都急著趕回盧克蘇爾,連駱駝都急不可待了。再過不久,毒熱的太陽就降升上頭頂,我們要趁此之前趕一大段路程哩。
這些行動,對於科學家來說,實屬罕見。對於一個寫過一百多篇論文和三本教科書的解剖學教授,對於一個資助這次送葬的世界知名的心臟外科專家來說,這些行動實在難以想象。甚至對我這樣一個醫科學生和新婚方15天的新娘詹妮弗來說,這些行動也是很奇怪的。這的確是一次奇怪的蜜月旅行,但詹妮弗堅持已見。她既然看到木乃伊七號的結局,就非要看到起始之處不可。
阿布杜爾騎著駱駝走在最前面,一句話也不說。他早就知道有一些東西超乎人類理解範圍之外。而那些幫助我們送葬的阿拉伯農民卻大惑不解,議論紛紛。
這一堆埋葬五千年之久的“臭肉”,還有什麼價值可言呢?既然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才把它挖了出來,如今又把它埋了回去,這是幹什麼呢?
乍一看來,似乎是我們的感情在作怪,因褻瀆了古墓而自咎。其實不然。我們此次重返埃及,是對木乃伊七號的來歷進行科學研究以後所導致的結果。
我們將要走出山谷時,我回頭朝那酷似獅身人面的岩層投去最後的一瞥。與此地有關的一切,只要我看到過的,感覺到的,我將永世不忘。我們曾反覆討論屍體的今後去向。是放在博物館裡好呢,還是放在什麼地下儲藏室好呢?但從長遠來看,這些地方都不夠堅固,都只是暫時性的。誰能擔保某家博物館還能屹立五千年之久呢?滄海桑田,世道多變。而埃及的沙漠不會變更。木乃伊七號的墓只有設在這裡才比較保險。
關於他的來歷,計算機破譯方法是我們解開謎團的第一把鑰匙。語言實驗室花了整整45天才把木乃伊七號在譫妄狀態下所說的五六段陌生語言的內容破譯出來。
我們得出的唯一結論是:這才是他的家鄉話。我們曾往上古時代追溯,企圖找出這種語言同古埃及語或其他古代語言有關的線索。但計算機每次都給予同樣的回答。
未明的語言。與公元前1000至10000年間各種語系毫無關聯。
我們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放射性碳測定木乃伊七號軀體的年代為二萬五千年。二萬至三萬年前,正是最後一次冰河年代。那時,身軀龐大的、多毛的桂牙象正在北美原野上漫遊覓食。人類還是第一次在今日法國的山洞裡以炭作畫。一連45天,我們一無所獲。斯潘澤雷裡在惱怒中把這第三種語言輸入計算機,要求與所有語言相比較。不到15秒鐘,計算機便打出幾行字來。
語根與包括俄羅斯語、英語、日語、阿拉伯語、法語等主要語系在內的任何一種語言均無法比較。語音的音節為英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