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不欲盡人而收為弟子,恐入門念切,久則以造道艱難,習至半途而頓改初心。吾之不樂收其徒者此也。”三妖曰:“師如收錄弟子,心堅若鐵,永無變更!”三緘曰:“見爾心切拜門,吾且收下。然爾等究系人類物類,須實為我告,毋誑片詞!”三妖曰:“吾兄弟皆文江鯨魚也。平素未害一命,此心此念,常懷護國佑民。師如弗信焉,訪諸左右居民可也。”三緘曰:“果爾,吾概收之。”三妖拜舞后,三緘賜以道號:伯曰“入道”,仲曰“體道”,季曰“習道”。三妖喜不自勝,又向三緘拜舞,並拜諸道友畢,轉身入洞,將所有寶物,一概執定,然後追隨過江,直向北地而投。其地多風,罡氣甚勁。三緘師徒行行止止,已愈去愈遠矣。
有日行至普光山前,翹首望之,高聳可愛。是山四面皆江水圍繞,日光一出,倒映綠波,上下天光,幾迷山水之別。三緘喜甚,乃囑狐疑諸人向山而遊,以觀佳境。狐疑等順從山腳緩緩向上。乃登峰頂,瞥見一觀挺立其間。近而視之,額題三字曰“衝雲閣”。師弟同入,目極閣內,中坐老道,左右年幼者,皆效其坐焉。三緘謂諸弟子曰:“此老道必深得道旨,而後師事者,乃如是之道也。”入閣良久,老道師徒乃下座中,陸續來見。三緘曰:“老道門下所從甚眾,諒必精凝氣聚,可以坐入胎嬰。吾等訪道來茲,不料得遇高明,求道有地矣。”老道曰:“吾道尚淺,還求遠遊道友指點二三。”是夜宿於閣內,老道款待甚豐,俟至夜靜時,各歸坐位。三緘偷視,人人挺睛努目,助氣有聲,已知為旁敷,而非正孰。因於次早詢之老道曰:“爾習此道多年?”老道曰:“已六十春秋矣。”三緘曰:“專於習道,飛昇不待許久。老道何尚居人世,而未拔宅耶?”老道曰:“吾今而知道之難成,有如是也!”三緘不復與語。
晨餐後,暗於靜室中詢其首二三步功夫,果入旁迕。三緘憐其習道有日,乃與詳解入門法則。老道貼服甚深,爰命門弟八人,同拜三緘為師。三緘從新與之改頭換面,稍習十餘日,進境迥別,遂留三緘在此,以為傳道之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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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聚仙台議傳妙道 海口鎮驟遇水精
三緘為徒眾苦留體,在衝雲閣中閒住數日。眾徒得傳正孰,習煉頗有功效,不捨三緘去而之他。三緘意欲北遊,辭及諸弟子曰:“爾輩即在此間煉習道功,吾遊北地歸來,然後同遊西面。”八人曰:“師也隨身有弟,吾輩皆弟子也,又何不可同遊乎?”狐疑曰:“道弟等既欲追隨,宜祈師尊與爾道號。”八人聞說,同跪三緘座前。三緘像其人而取之曰統道、用道、昌道、明道、望道、取道、探道、成道。道號予畢,齊齊拜舞,各整行李,追隨三緘,直向北地投之。
當斯時也,紫霞真人已知三緘道心穩固,所收徒眾數十,盡得正孰。以此闡道,正是其時,心念中不勝欣喜。轉思西北地界惡妖最多,三緘雖有一二防身仙寶,其本性內無毫釐妙道,如何敵之?且約集諸仙,再為計議。遂將會仙旗幟高插聚仙台前。轉瞬間,群仙並至,清風四達,鸞鳳交鳴。群仙集餘,拱立臺下,同聲詢曰:“聚仙台高插仙旗,會聚群仙,有何計議?”紫霞曰:“前承眾仙推尊吾躬闡道一事,三緘此刻道心堅固,相從者實繁有徒,東南之區,業已歷遍,茲又云遊西北矣。但西北惡妖極眾,若不傳以妙道,何能敵之?吾故邀請諸真,同為計議,看可傳與不可傳耳。”一時騰虛、凌虛、碧虛、雲衣、霞衣異口同聲曰:“紫霞真人道不私授,可見用心最公也。諸真等以其言為何如?”群仙曰:“三緘道功至此,傳以妙道,誰曰不宜?”中忽一仙曰:“三緘於道,不過得三分之一,不可傳也;其心猶未堅穩,不宜傳也。不如再待數載,俟彼道旨精熟,傳之未遲。”紫霞曰:“答言者何人?”臺下應聲曰:“靈宅老仙耳。”紫霞曰:“爾既為大羅仙子,俗氣尚未除耶?
前官吾遣弟子臨凡,停道弗闡,今時正當闡道,爾又阻其妙道不傳。究存何心,乃於道中作梗如是!“靈宅子曰:”吾察三緘功候尚欠,不得將此妙道妄傳於彼,其實無有別心。“凌虛曰:”三緘系紫霞弟子,妙道當傳與不當傳,彼自知耳,何容靈宅老魅出口濫談。“紫霞曰:”凌虛真人所言甚是。傳此妙道,吾仰清虛一行。“清虛曰:”紫霞任代道祖,闡道塵世,紫霞即道祖也。既命於我,我不敢辭。“駕動祥光,望北而去。
清虛去後,靈宅子怒氣勃勃,亦駕祥光而歸。紫霞見之,秘謂諸真曰:“清虛此行,靈宅必多阻滯。諸真等如聞清虛傳道之所化成,須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