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小說:繡雲閣 作者:熱帶雨淋

此,西方日墜,山鳥歸林。三緘曰:“日已夕矣,吾師可速行之。”老道曰:“談道濃時,幾不知日落東海。”始忙忙促促,逞步而行,及入戶庭,僕人已燃燈久候矣。

三緘命僕重設齋筵,與老道同餐。餐後,三緘曰:“弟子欲拜門牆,可命僕人燃點香炬。”老道曰:“是日不佳,明日方可。”三緘諾。

次日早起,整頓衣冠,香炬燃餘,請老道坐於堂上。老道曰:“拜師容易,吾且詢爾,道衣可縫就乎?”三緘曰:“縫已久矣。”老道曰:“如此捧衣來。”衣甫捧出,又命以金盆盛水。盆水剛至,覆命持梳一柄焉。三緘事事呈畢,老道曰:“爾可向東跪下。”跪已,老道執梳,將髻梳定,曰:“髻本不凡,子有仙緣,自今結後,名注瑤天。”贊罷,三緘起,命服道衣,曰:“服此道衣,春秋不易,待八大羅,仙封定及。”將衣贊訖,三緘於是舉行師生禮。老道曰:“師禮已行,還宜向東三步,向西六步,向南五步,向北五步。”三緘依數走之。

走畢,老道曰:“從此神氣須自條茂,乃能全爾性命,固爾形軀,可以隱顯塵寰,長生久視矣。”三緘叩拜老道,退入室內,試試所傳,已在將得未得之間,然總不能如意而獲。因於次日又求之老道曰:“弟子得師之傳,用功以造,似在將得未得矣。

祈師詳細指點,以俾弟子兼程而進,刻日可望其成。“老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非外鑠者比。爾照所傳,煉之精深,習之純熟,自能全得,何可以躐等求乎?“三緘默會其意而退。

朝夕熟煉,已得半矣。

老道見彼功已得半,乃為之言曰:“爾道再煉兩月,還須雲遊四海以積外功。必要內外功成,厭居人間,方能脫殼飛去。”三緘曰:“四海雲遊,外功怎積?”老道曰:“無非見善作善而已。”三緘轉詢之曰:“雲遊非易,其將命僕伕肩行李而相隨乎,不然路資何出?”老道曰:“修道不受難苦,安能望成?

爾去雲遊,結緣為食,夜來打坐,已無臥時,何資乎路費行李耶?“三緘曰:”弟子居家日久,恐不慣奔走之勞。即前日訪友四方,有僕相隨,充配遼陽,皆資路費。師言一毫不用,亦要教弟子結緣之法焉。“老道曰:”俟臨行時,師自傳爾。且師尚資外功之積,爾隨師數日,自知朝而結緣,夕而煉功矣。“三緘得此雲遊之命,遂將家中所有一一撿點,交之老僕。老僕曰:”聞相公雲遊四海,歷久不歸,老大人老夫人之祭典何人任之?祖宗所遺,何人受之?況僕老矣,倘其一入黃泉,相公田業將置之荒藥乎,抑予之鄰里乎?相公可請於爾師焉。“三緘聆老僕言語,稟之老道。老道曰:”此亦重事,師自為爾安排停妥,不掛乃心,然後終歲雲遊,無憂內顧。“三緘自此又煉道月餘,屈指計之,身在家庭已無多日。老道曰:”爾可柬詔爾族,擇抱一子,為祖宗血食。“三緘果設筵席,招集族黨,以嫡堂兄四子始婚,即月立約撫歸,更名宗繼,將家事僕屬,一併付於此子。宗繼治筵招族,與三緘祖餞曰:”父如厭遊,須一歸來以視子婦。“三緘曰:”為父自有歸時,兒無容慮。但兒夫婦宜克勤儉,守祖遺業,至於春秋祭典,又務從厚,以享先靈也可。“宗繼事事諾之。族黨中復各祖餞,盤旋數日,期已滿矣。老道與三緘乘夜出門而去。待宗繼早起入室請安,已不知父之所之,惟有暗自傷感而已。

三緘自與老道乘夜出戶,直向東行,沿路結緣,食頗充口。

老道所傳結緣之法,在在深悉。一日,遊至蟠嶼地界,與老道同宿昇仙觀中。天曉時,不識老道何往。三緘知其雲遊別處,亦不追問,獨自下觀,四方結緣,悠悠遊遊,頗能習慣。每日用功後,坦然自樂,道已愈進而愈深。

未幾,秋蓼花開,秋風登谷。三緘離卻昇仙觀,形單影隻,任足所之,日在街頭勸人作善,或說道語以試前知。止止行行,不覺又是月餘,已到古黎老村,有閣曰“飛鳳”。三緘至此,暫住其中。住僅三日,復來一中年道士,衣衫襤褸,入目不堪。

日各隨其所之,夜則同宿閣內,住之久久,三緘未與道士交談,道士亦未詢三緘道號。無何天下細雨,點滴連朝,道路泥濘,緣難以結。三緘靜坐煉道,不求口食,中年道士亦不見求漿入口焉。三緘知非庸流,常常待以師禮,道士若不知也而直受之。

曾不幾時,道士忽病,呻吟轉側,晝夜如斯。三緘常以為憂,不時問候,如其欲飲,則求湯以進,倘思食物,即以結緣餘資,赴市售歸,順其心念。道士疾已數月,三緘初不厭夫奔走,而其醫藥之資,總以結緣所得者調理之。俟至道士疾瘳,然後稍離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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