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達。
趙明達心知肚明,卻也無心與她爭,只由著她去了。
畢竟滿氏對他有養育之恩。且滿氏自小從未苛責過他,凡事都與她嫡出的兒子一樣對待。滿氏行事滴水不漏,趙明達也找不出她一點錯處。
馬車走過鬧市,一路往趙家去。
馬車上,趙明達並不和嶽安平多說話,只逗弄著嶽肅兒玩。
嶽肅兒也是個淘氣的,頭探出車外去。看看這裡,望望哪裡,時不時還要停下買東西玩耍。
走過東街鬧市,嶽肅兒忽的指了指右手邊一處攤位,對著他爹笑道:“爹,你瞧。那不是早上的那個人嗎?”
嶽安平和趙明達放眼望去,馬車正好與柳素娥的攤位對上。
柳素娥正揮汗如雨的立在鐵灶邊上利索的撈麵條,兩頰微微有些通紅,額上汗珠依稀可見。
這麼熱的天,守著個灶火。不熱才怪。
可她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明明很辛苦,卻又好似甘之如飴。
趙明達目光有些呆呆的,真有種想下車去幫她的衝動。
這一刻,他才明白,其實並非女人裝柔弱,才會勾起男人的憐愛之心。認真過日子的女人,同樣會讓男人憐愛。
正暗自想著,卻見一著青衣直裰男子上前和柳素娥搭話。那男子生的俊朗儒雅,也不知說了什麼話,卻逗的柳素娥眉開眼笑。
最可惡的是,那男子竟然拿出帕子替她擦汗……
而她,還沒躲……
此情此景,著實讓趙明達怒火中燒。
這種怒火來的讓他都吃驚不小,怎麼會這樣?
自從周婉儀去了後,他還從未如此心焦過,為何會如此?
馬車漸次錯過,最後,柳素娥和那男人終於成了這鬧市上的一道模糊風景。
嶽安平看趙明達一眼,輕嘆道:“已經遠了,看也沒用。”
趙明達不理會他,只收回目光,淡淡道:“誰說我在看她?我不過是在看風景罷了。”
趙明達語氣平和,分明波瀾不驚,卻又隱隱能聽出其中的怒氣。
嶽安平看在眼裡,心中已經瞭然。
看來趙明達確實是把這女子當作周婉儀了,若非如此,方才看她和一男子舉止親密,他又怎會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