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近十年,許末城進了軍部,慢慢當上少將,擁有了自己的指揮台。他時常站在臺前,看著上面巨大的星際圖,用手指丈量著他與他之間的距離。有時很近,有時很遠,但無論是近或是遠,許末城都很清楚,那天少年的一個回眸,就已經把他排除在了另外的一個世界裡。
而現在,他回來了。
許末城看著他在燈光下顯得模糊的側臉,右手按在心口,那裡的心跳比以往都要真實,比以往都要忐忑不安。
秦堯有些疲累地靠在沙發上,仰頭又喝了幾口酒,酒精下肚,便覺好受了些。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看他,以為是許末城,可回頭一看,走廊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那傢伙還穿著軍裝,現在估計又回軍部去了吧。這個工作狂,據說這幾年總是在軍區待到很晚才回家。秦堯這樣想著,看了看時間,自己也該回去了,但一想起家裡還有一個電鋸美女,不由也要感嘆一聲:世事多煩憂。
接下去的三天,風平浪靜。除了大毒梟夏佐逃獄的訊息經過媒體的報道,掀起了一陣熱議,使軍部倍感壓力之外,基本上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蘇白薇長期駐紮在公寓裡,著手改造裝修。秦堯就和滄海桑田以及許末麟一直窩在地下研究室裡,秦堯負責開發機甲,其餘三人根據秦堯制定的計劃表進行魔鬼訓練。至於安娜,這個小丫頭據說正在自己的個人實驗室裡組裝新的電子終端機,不,應該說是安娜設計,安娜專用,新型超級電子終端。反正安娜的特長就是這個,秦堯本來就打算把她當電子兵用,她不來訓練,也無所謂。
鼓搗機甲是秦堯從小的愛好,遍遊星際時更是到處去拜過師,可謂是集百家之長。但他終究還年輕,經驗有限,學的東西也有限,所以總是能被白鬍子老頭,也就是機甲博士李佩山,揪出錯誤來痛罵一頓。其實在李佩山心裡,秦堯在機甲方面是很出色的,很有可造性,所掌握的技術雖然有的不夠完善,但有許多都是極其先進,甚至可以說是現在沒有的。但所謂不打不成器,罵罵更健康,李佩山樂在其中。
而經過幾天的磨合,新機甲的核心構造已經基本定型,只剩下一些小地方需要改動。至於材料……秦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去取了,便讓蘇白薇抽空帶著許末麟他們去處理。雖說是走私來的,但都是老路子,基本沒什麼危險性。
而秦堯,準備去取另外一件東西——他的黑刀,一把真正的黑刀。
當初進監獄的時候,黑刀作為角川星域血案的證物被收繳,現在應該被鎖在聯邦大法院的庫房裡。而秦堯出監獄時,跟自家老爺子談好的條件裡就有一項:把黑刀還給我。
而取回黑刀,他想要自己一個人去。
一個小時後,秦堯驅車來到聯邦大法院,找到服務檯說明了來意,並出示了批准文書。服務檯的工作人員沒有刁難他,但看到文書上表明的提取物品前面那一串形容詞,還是忍不住打量了秦堯一眼。那場血案雖然過去了已經半年,雖然發生在遙遠的星系,罪人也都已判罪入獄,可一想起來,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這樣一件證物,怎麼現在還要把它拿出去?不是應該早就銷燬了?不過,雖然這樣狐疑著,文書沒有假,工作人員便還是要案規章制度辦事,把東西給他。
於是,工作人員便帶著秦堯來到了位於地下的倉庫裡,經過三重身份檢測之後,才到了最深處的庫房。這庫房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有編號,工作人員根據黑刀特有的編號,很快就找到了放置黑刀的架子。
“秦先生,就是這個了。”黑刀被放在刀架上,用軟金屬製作的袋子包著,旁邊浮空的電子投影上寫著它的來歷。
工作人員也是頭一次看見這柄黑刀,但看黑刀那通體漆黑毫無特色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黑刀確實一點也不拉風,刀型纖長,類似長劍,但劍是兩刃,它只有一面是刃。如果說它還有些特色,那麼就一定是刀身上那條長長的血槽。血槽裡嵌著能量回路,啟用後便可以在刀刃上形成一層薄薄的離子層,當光劍來用。
用特製的剪刀剪開包裝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柄威名赫赫的兇刀,準備這將它轉交給秦堯。可他把刀捧到秦堯面前,秦堯卻只有些呆呆地看著刀,不接,也不說話。就好像一個人陷入了回憶,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
“秦先生?秦先生?”工作人員叫了幾聲,秦堯總算是回過神來,伸手接過了刀。
“多謝。”秦堯對他笑笑,此刻的他,溫文有禮。
工作人員連忙擺手,接著便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