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再說林海那邊,他一邊逃,一邊詛咒著文曲和廉貞這兩個叛徒,在他看來,刺殺李一海這件事失敗,肯定是這兩個人背叛了他!
他們怎麼能背叛我?他們怎麼能背叛我?!背叛者就應該去下地獄!
他似乎渾然忘了,他才是最初的那個背叛者。而他的心此刻被怨毒所充斥著,對於文曲和廉貞的恨,甚至一度超過了秦堯。於是他摸到了懷中的一個拇指大小的遙控按鈕,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無情地按下。
“嘀嘀嘀嘀——”忽然,一陣鈴聲讓林海一個激靈,他緩了三秒鐘,才意識到是自己的終端機響了。接還是不接?林海猶豫了一下,這個時候打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他接通了電話,裡面立馬就傳來了手下氣急敗壞的聲音。
“會長,我們在東郊的能源礦被人搶了!我們這邊死傷慘重啊會長!你快想想辦法……”這個人還沒說完,有一通電話進來,林海心中大駭,預感到最糟糕的事情已經來了,立刻切過去,果然,這又是一通求救電話。
“會長,我們的三號基地被人端了!對方太狠了,我們擋不住啊……”林海的心裡咯噔一下,三號基地,那是他生產機甲的地方……
就在林海這一愣神的當口,終端機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瘋狂地響起了‘嘀嘀嘀嘀’的聲音,無數個來電爭先恐後地企圖喚起林海的注意。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林海沒有接,因為他明白接不接都一樣了。毀了,什麼都毀了,他辛苦經營的一切都毀了!他的產業都是假面會的,整個星際海有誰能瞭若指掌,是周喻商!
除了他沒有別人了!這是來自周喻商的血腥報復!
林海還不知道周喻商已經死了,要不然,他一定會覺得更加毛骨悚然——因為這是一個人對於另外一個人,死都不原諒的,來自地獄的詛咒!
林海憤而將終端機甩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那惱人的滴滴聲變終於消失。
“我們走!去頂樓!”林海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等我今天逃走了,來日必定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我今天所受的屈辱!
而與此同時,黑羅的鬧市區裡,廉貞正抱著終端機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一邊十指如飛啪啪啪地操作著,一邊歡快地灌著啤酒。
臨近冬日,外面的天氣很冷,但也許是啤酒入肚還是過於興奮的緣故,廉貞一點也不覺得冷,直到——他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一陣刺痛。
那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只痛了一下就好了,可是廉貞卻知道這就叫意味著什麼。他的大腦開始混亂,開始不能思考,他的身體開始僵硬,手漸漸地不聽使喚,一切都是死亡的徵兆。
他卻仍舊笑著,雖然額頭上不停地冒冷汗,但仍笑得無比快樂。他艱難地在螢幕上打字,速度很慢,神情卻無比認真,堪稱他有史以來最認真的一次。
終於,最後一個字打完,廉貞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嘴裡撥出的白霧被風吹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他還想看一看,看一看那個人的臉,所以努力地在腦海裡勾勒著。可是沒有時間了,沒有力氣了,他的眼睛終於變成了一片白濁,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都再也看不到了。
“啊……下雪了……”他最後看見天空中飄過的白絮,以為是下雪了,最後能看見雪,所以他也還是很開心。因為雪是個好東西,雪一下,什麼東西都被覆蓋了。無論是罪惡,還是血汙,都會消失不見。
可是就在他永遠地閉上眼的時候,雪,卻真的下下來了。這一場早來的雪,綿延了大半個首都星,為所有飽經戰火洗禮的黑羅人帶來了吉兆。
臨近夜半,街上的人還是很多,人們三三兩兩地自街邊走過,愉快地交談著。店鋪裡的燈,和長椅旁的路燈交相輝映著,映照出一張張美好的臉龐。
沒有人注意到街邊長椅上的那個青年已經死去,也更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而死去。雪下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心地歡呼著,而後注意到街上所有的電視螢幕都再一次被同一個畫面所侵佔。
人們驚疑地看過去,生怕又看到什麼不好的訊息,可是幾分鐘過後,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忍不住相擁而泣。
畫面上講的是前黑羅少將許末城的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許少將被下藥陷害的全過程,時間地點人物,樣樣齊全。而始作俑者林海,則被塑造成了一個來自加林的戰爭狂熱份子。
有些真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