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真要一直這樣下去,怎麼和姊妹們交代?又怎麼捨得了媳婦兒獨守空閨?
王飛回程這些日子,心裡最發愁的就是怎麼和妻子見面了。臺軍的炮彈把他炸到了這裡,稀裡糊塗中又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成了兩夫妻。結婚沒有幾天,就匆匆逃也似的離開了原本就陌生家鄉。甚至直到離開時都沒有問一問妻子叫什麼名字。這簡直是令人不可相信的事情。對於自己的妻子來說,他知道自己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現在想來,是埋藏在心底裡的逃避意識在作怪。這種逃避,不僅僅是針對這個妻子,還有現在所謂的“父母”。當然他也知道,如果他現在告訴王一龍夫婦他並不是他們的兒子,而是來自100多年後。他們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徹徹底底的“瘋了”,也不知道他們還要用什麼樣子的方法來對待自己。就是他自己,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竟然會鑽到了王飛的身體裡,而且王飛原來的意識,又和自己互相融合。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感到現在的自己和在部隊時的自己是截然不同了。或許是受王飛的影響吧。
在外面闖蕩了這幾個月。他心裡對時局慢慢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現在滿金統治下的中國,正是處在一個內憂外患的境地。鴉片戰爭以後,國內的社會矛盾空前激化。戰時的7千萬元軍費和2千多萬元對外賠款,全部都加到了國內農民和其他生產者身上。又由於各級官吏的層層盤剝和地主階級轉嫁攤派,農民的實際負擔數倍於明文規定的提稅。再加上銀價上漲及連年水旱災害,大批人民衣食無著,陷於極端悲慘的境地。洪秀全的太平天國橫掃江南,捻子黨在淮河兩岸也將要湧動起反抗的大潮。而且從歷史上看,英法等列強絕不會滿足第一次鴉片戰爭所獲的利益,它們肯定要找藉口再發動對中國的進一步侵略。透過盧力克,對西方國家的發展水平也有了一個感性認識,中國如果不變革,不發展,不向那些先進的國家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和生產技術,不改變目前的政治、經濟制度,遲早會變成真實歷史中的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社會。而百年來的屈辱歷史,更是成為壓在全體中國人心頭的沉重的大山。現在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即使是一無所有,也要堅決的抗爭。何況現在在任家營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頭?
王飛對於父母的催促,當作了耳旁風,匆匆回房一坐,話也沒有多說。妻子看來一如往常,不過妻子眉目之間的喜悅心裡是清清楚楚的。細細看來,妻子竟然生的十分周致。看她跑來跑去的扭著個小腳張羅,王飛不知怎的,對這種喜悅竟然有點害怕,藉口去看鄉團,轉了個身忙和霍山、劉銘傳去了。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鄉團的駐地就在村西的祠堂外面,已經頗成規模了。有三百人左右,大都是王家族裡的青年子弟。現在由王飛的一個堂兄,名字叫做王寶堂的帶著。聶士成已經與王六兒一同來了,幾人見面,自是一番歡喜。王飛決意要打造一支與眾不同的雄師。這就是他的練兵場了。先要王寶堂領著操練一番。發現團練們動作雖然鬆垮,但是大部分人能夠聽從號令,有幾個,看起來非常的油滑,王飛笑了。他自己剛入伍的時候就是一個典型的油子,心裡倒有了幾分親切之感。王寶堂大聲呵斥那幾個,他們便像樣的做起來,動作倒還準確。王寶堂一轉眼,那幾個便懈怠了。
王飛讓他們集合後,先對操練的結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然後又指出了存在的問題。他沒有多說那幾個人。他大聲的宣佈,從現在起,要採取一種前所未有的訓練方法來練兵,只要你在隊裡,不論是誰,不論有什麼背景,都要認真的參加訓練。訓練做不好的,不夠格的,要淘汰出局。在訓練中表現出色的人不但有獎勵,而且以後各級幹部都要從訓練中表現突出的人中提拔。現在各個幹部,雖然可以暫時不動,但如果以後訓練的不好,照樣要撤掉的。
王飛對隊伍重新進行暫時編組。因為這些人足夠組成一個營了,先分成三個連,每個連設三個排,每個排設三個班。每個班的人數暫定為12人,其中一人做班長。排長不設副職,從連長開始設副連長。鄉勇們對此編制已經感到奇怪了。沒有想到一些更奇怪的口令又從王飛的嘴裡飛了出來。從“集合”開始,立正,左右看齊,稍息,齊步走,跑步走,四面轉法,以及相配合的各種要領。一樣一樣都是那麼的新鮮,可真要練習起來,王飛的嚴格要求就讓他們苦不堪言了。別的不說,光是立正這個姿勢,就反反覆覆練個不停。剛剛練熟,王飛就來了一個主意,說咱們比比看,誰是狗熊誰是好漢。保持立正姿勢不動,看誰能站的更久,想當狗熊的可以趴下。他們哪裡知道王飛就是常年累月站軍姿練出來的,不到半個時辰,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