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也是丁能通和衣雪有意為石存山創造機會。
飯菜上齊後,眾人開始閒聊。石存山總想討好段玉芬,丁能通也想找話茬說說陳富忠貸款的事,只有衣雪無心無肺地瞎侃。
“玉芬,我們班女同學中,事業上最出色的就屬你了,你看我都快成煮飯婆了。”
“你是我們校的紅玫瑰,就是謝了也帶刺,還怕能通不要你。”
段玉芬說話的聲調不緊不慢,卻甜膩可人,讓石存山油然而生幸福感。
“玉芬,能通這小子我瞭解,十個猴都不換,你想北京城都玩得轉,衣雪真得加小心。”
“存山,怎麼說話呢?罰酒!”丁能通沒好氣地說。
兩個人幹了以後,藉著酒勁,丁能通壯著膽兒說:“玉芬,現在像存山這樣的好人不多了,這小子在大學時就惦記你,都老大不小了,別拖了!”
段玉芬聽了這話沉思良久,幽幽地說道:“能通,我們的事還是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說完,她拿起酒瓶親自給大家滿上,然後舉起酒杯說:“存山,來,我們一起敬能通和衣雪一杯。”
石存山趕緊端起酒杯像接到聖旨一樣鄭重地說:“能通、衣雪,這些年,你們兩口子沒少為我們的事操心,多謝了!”
這是丁能通和衣雪第一次看見段玉芬將一杯白酒乾了,因為段玉芬從來不喝酒。他倆會心地互看了一眼,兩個人心裡明白,段玉芬已經接受石存山了。
趁著段玉芬高興,丁能通趕緊為陳富忠說情。
“玉芬,北都集團貸款的事能放就放吧,反正主管市長有批示,拖著不辦得罪陳富忠是小,得罪賈朝軒可就犯不上了。”丁能通話音剛落,段玉芬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
“能通,陳富忠在咱們東州各家銀行總共貸了七個億了,一分錢也沒還,用一座爛尾樓做抵押,都抵押三回了,還要抵押,你說,這款讓我怎麼貸?”
丁能通沒想到北都集團的帳會這麼爛,更沒想到段玉芬會一點情面也不給。他沉默良久支吾道:“玉芬,少放點唄,這樣大家都有臺階。”
“能通,我不能為了給大家臺階下而放棄原則,要知道三個億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
段玉芬一點也不鬆口,石存山見場面有點僵,趕緊打圓場說:“能通,我覺得玉芬說得對,我勸你少管陳富忠的事,我看這傢伙不地道。市裡有幾起血案都與他有關,省廳打黑辦已經開始注意他了,你小子別惹麻煩!”
丁能通心想,好你個重色輕友的石存山,你們兩個還真般配!
“好了,算我沒說,來,喝酒!”丁能通腦子轉得快,行則攻,不行則退,犯不上為陳富忠得罪玉芬,不過陳富忠不是省油的燈,他若是拿不到這三個億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想到這兒,他不禁為段玉芬擔心起來。
“玉芬,要不換換工作吧,陳富忠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我怕你……”
“怕什麼,邪不壓正!”段玉芬擲地有聲地說。
看樣子石存山也想勸兩句,見段玉芬一身正氣,只好憋了回去,打圓場地說:“有錢人有什麼好,還是知足者常樂。想當年,革命先烈陳勝吳廣給人打工的時候,一開始倒也安分守己,任勞任怨的,一副知天達命、勤勤懇懇的樣子。後來很快就不知足了。一會兒自比鴻鵠瞧不起燕雀,還放出‘苟富貴,勿相忘’的大話,一會兒又要推翻皇帝,號令天下揭幹而起什麼的。貪心不足蛇吞象,結果不到三十就死了。我看那個陳富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哪天把火玩大了準把自己燒死。”石存山的話不倫不類詼諧幽默,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酒席很晚才散。
10、常委會
石存山開車送段玉芬走了,丁能通與衣雪難得在一起散散步,兩個人手牽手沿著青年大街緩步而行。每到一個小廣場便鑼鼓喧天嗩吶聲聲,大秧歌已經潛移默化地深入到了東州百姓的生活。大老婆,小媳婦,三彎九動十八態,一舉手、一投足,風情萬種,看的人心旌盪漾,意亂神迷。
“能通,在北京呆慣了,是不是感覺東州像個大堡子。”
“雪兒,你別看大秧歌土,但是土得有韻味,土得比臭豆腐的味還濃。”
“東州確實土得比臭豆腐的味還濃,濃得讓人聞了受不了,真該換個地方活活。”
“雪兒,要不我想點辦法把你調到北京,省得我整天打光棍兒。”
“北京有什麼好,我看你在北京呆了兩三年,變得一身京油子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