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艾莉一邊想,一邊合上了卷宗,腦海中想象著當時的情景。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奈德談論他親密無間的弟弟之後。絕不可能看著他殺害親弟弟戴夫。不!絕不可能!她抽出在她和他最後那次談話時草草做的記錄:
波士頓學院法學院。如今家裡的全部希望……
警方在犯罪現場發現一本被撕去一頁的藝術書。那頁是一幅凡·高作的著名肖像。那麼現在奈德也知道了。
繼續尋找,奈德曾求過她。找到加歇。
接著還有苔絲。她是怎麼跟這一切扯上的?因為她的死必須和這一系列的事聯絡起來。警方對她的身份調查沒什麼明確的結果。幾乎等於零。她的各種身份姓名都說明不了什麼。她酒店的賬單也都是現金結算的。
一個奇怪的感覺正在她頭腦中閃爍。你沒戀愛過嗎?
現實點,她告誡自己。別傻了!這傢伙曾經劫持過她,並拿手槍對著她長達八個小時。他捲入七樁謀殺案中。追捕他的警察人數差不多跟追捕本·拉登的一樣多了。她真的會感到嫉妒嗎?
而她不管所有的證據,還是堅信這傢伙無辜,又是為什麼呢?
回到畫的線索吧,艾莉對自己說。案子的關鍵在盜畫。這是她從一開始就有的感覺。
電纜被切斷——竊賊知道報警器密碼。要是奈德的夥伴們沒有偷畫,那就是另有他人。是誰呢?
還是那兩個字:內賊。
加歇 46(1)
艾莉耐心地等著,直到看到一輛香檳色敞篷賓利從緩慢開啟的大門進來,沙沙地軋過長長車道上的白色鵝卵石,向她駛了過來。
“舍特萊夫特工。”斯特拉頓將車停在弧形車道上,有點吃驚的樣子。他身穿高爾夫運動裝,臉上的表情似乎跟開車猛地扎進樹林裡一樣很不高興見到她。
“在波士頓的逮捕行動可真漂亮,”斯特拉頓說著下了車,“我還沒想過,在你和凱利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你設法為我丟失的名畫找出什麼線索了嗎?”
“我們和世界各地的藝術品經銷商以及警方都建立了聯絡,”艾莉一邊說,一邊努力控制住怒火,“目前為止我們的情報網還沒有得到任何反饋資訊。”
“情報網上沒有任何資訊,呃?”斯特拉頓笑了,藏在歐克利墨鏡後面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那麼,讓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他斜靠過來,輕聲而尖刻地對著艾莉的耳朵說,“它們不在這裡!”
斯特拉頓朝屋裡走去,艾莉緊隨其後。一個女傭走過來遞給他一些留言。“你的那個小朋友怎麼樣了?那個闖入我的警衛系統的傢伙?他也在你們的情報網中嗎?”
“我想這就是我到這裡來的原因,”艾莉說,她的聲音在這所空曠的大別墅內產生繚繞回音,“事實是,我們還不敢肯定是否有人真的闖入了你的警衛系統。”
斯特拉頓轉過身來,神情激怒。他把墨鏡推到光禿的前額上方。“我還以為那傢伙拿槍指著你會讓你消除那個‘內賊’論。現在他殺了多少人了?五個,六個?我承認我沒上過刑偵學校,不過用不了怎麼推理,誰都會想,他有可能還拿著我的畫。”
艾莉感到面部肌肉顫動著。“我只佔用你一分鐘時間。”
斯特拉頓看看手錶。“再過大概二十分鐘我有個帆布俱樂部午餐聚會。我想剛好還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來聽聽你最新的想法。”
艾莉不請自便地跟著他進了書房,斯特拉頓坐到寫字桌後那張垂有穗飾的皮椅上。
“你還記得我曾經問過為什麼報警系統的電纜被切斷了,甚至當女傭回憶入室作案的人知道內部密碼之後我還這麼問麼?”艾莉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同時開啟了小揹包。
他不耐煩地甩甩手。“我們肯定談過更多的問題吧?”
“我們會的,”艾莉說著拿出一個麻紙信封來,“一旦我們搞清楚那事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她抽出一個塑膠證物袋,將它放在身前的桌上。裡面是一張壓平了的紙片。斯特拉頓看了看,臉上傲慢的表情一下子就沒了。
10…02…85。他的報警系統密碼。
“這算不上什麼推理,是嗎,”艾莉說著,咬了咬嘴唇,“讓我們困惑不已的是為什麼偷你東西的賊對你第一家公司上市日期有這麼強烈的興趣?”
“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個的?”斯特拉頓臉都繃緊了。
“在沃思湖被害的其中一人身上發現的,”艾莉回答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