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到牆上,滿眼金星。我試圖用球棒避開他,可是他靠得太近了,也太強壯了。
他開始把球棒壓到我胸口,並逐漸加大力氣壓迫我的肋骨和肺部。他像滾擀麵杖一樣慢慢把球棒往上移動,一直推到我氣管的位置。
我開始急促地喘氣。我是說我儘管也很強壯,可是沒法移開他。我透不過氣來了。
我感到我臉上的血管正在膨脹。我用最後一點力氣,抬起膝蓋擊中了他的腹股溝。我撲到他身上。我們滾過房間,撞到檯球桌後的書架上——書、檯球杆,還有錄影機全都摔了下來。
我聽到那傢伙在呻吟。上帝啊,他可能撞到頭了。我在地板上看到了他的刀子。在他眼睛可以看清楚之前我迅速把刀捏到手裡。
我把那傢伙的腦袋往後扳,用他的刀頂在他的下巴上。“誰派你來的?”這畜生殺了我弟弟。費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讓刀刺進他的喉嚨。
“誰派你來的?誰?”
他的頭扭到後頭,一直扭到雙眼只剩眼白。
“怎麼回事?”
我抓住他上衣的衣領,彷彿我要把他提起來扔到船上,那傢伙朝我的臂膀倒了過來。
他背後插著冰球鞋的冰刀。我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他在地上滾了一下,已經死了。
我精疲力竭,幾乎不能動彈。我只是坐在那裡,喘著粗氣,看著他。我得直面一個事實。你剛剛殺了一個人。
我不敢去想——現在不行。我跑回到我弟弟身邊,最後一次在他身邊跪了下來。淚水刺痛了我的雙眼。我用手撫摩著戴夫的臉頰。“哦,戴夫,我都做了些什麼?”
我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回到放著那本藝術書的沙發旁,我一把撕下了印有加歇醫生像的那頁。
接著我拖著雙腿走出了地下室,回到夜色中。我的胳膊正在流血,我用運動衫當繃帶把傷口包裹起來。然後我開始做一件最近我開始變得擅長起來的事。
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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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歇 44
手機鈴聲把他從床上喚醒。其實丹尼斯·斯特拉頓並沒有睡著。他一直醒著,一邊看著NBC商業頻道上的海外報道,一邊在靜靜守候。他穿著短褲跳了起來,在第二聲鈴響的時候接通了電話。莉絲已經蜷著身子熟睡。他看了眼顯示的號碼。私密電話。
他感到有些興奮。事情總算解決了。
“拿到了嗎?”斯特拉頓壓低聲音說。他想把這件東西包起來。它讓他緊張。而他不喜歡感到緊張。丹尼斯·斯特拉頓是個喜歡感受控制慾望的男人。
“差一點。”打電話的人說,口氣有點猶豫。斯特拉頓感到他們之間在發生變化。“我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還需要時間……”斯特拉頓嘴唇乾澀。他裹上睡袍,走出房間來到陽臺。他回頭看看莉絲。他想他聽到她在他們那張中國藝術風格的黑漆床上動了動。
“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再一點點時間’。你說我們捉到他了。你向我保證派專業人員去行動。”
“是的,”對方說,“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斯特拉頓突然插話。他穿著睡袍站在那裡,眼睛眺望著大海,微風輕輕吹拂著他逐漸謝頂的頭上不多的頭髮。他習慣聽到結果。不允許有藉口。這就是他付錢讓人幹事的原因。
“出了個小岔子。”
加歇 45
回到佛羅里達的辦公室後,艾莉審讀了波士頓警方關於戴維·凱利即戴夫。以及兩天前另一人同在布洛克頓遇害的案宗記錄。她感覺很糟——這兩起謀殺都有可能是她的過錯所引起的。
嗜血殺手乾得很專業。刀子紮在左胸第五根肋骨下方,兇手惡毒地將刀刃向上挑刺中心臟。這麼做的人一定是想讓被害者在無比痛苦中死去。另一個死者——後背被溜冰刀刺中的那個,是一個名叫厄爾·安森的職業殺手,主要在波士頓和南佛羅里達一帶活動。
然而還有更讓她心煩的事情:犯罪現場到處都是奈德的指紋。
她怎麼可能對他的判斷完全錯誤呢?要麼他是她聞所未聞的冷血殺手,要麼有一個冷血殺手正在追殺他。這個殺手知道他要在波士頓見誰,也想要得到奈德手中的東西。
比如說,被盜的名畫。
奈德現在和七宗謀殺案有關了。他甚至都不僅僅是個主要嫌疑人了。他的照片出現在每一個警局的傳真機上。他是波士頓自連環殺人狂魔“勾魂手”以來最大的遭搜捕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