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眼珠子凸出眼眶,嘴角拉長至耳根,媚態蕩然無存,相貌變得奇醜無比。海空印也是面目猙獰,口鼻噴吐白沫,雙手狠狠撕扯胸皮,喘息道:“風紋破月風紋”
蘭世芳只瞧得眼花,道:“唐師兄在降魔嗎?”
李鳳歧道:“破月風紋,當為御神流的第二層次。御神流是風雷門絕學,失傳了五百多年,沒想到他會使。”
唐連璧手指往內收攏。度空母與海空印慘狀加劇,手爪遍體撕抓,肌肉筋骨片片剝落,傷口“簌簌”冒白氣,呈條紋交織之狀,大約就是所謂“風紋”了。忽然兩個本尊神肚腹凸起,象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腹而出。度空母揮臂徒然抓撈,慘然道:“內,內丹饒饒命。”
應和她嘶啞的哀求,滿城魔怪也顛狂撲騰,用頭撞地,齊呼道“饒命,饒命。”但唐連璧的指尖終於相觸,本尊神腹部立時炸開,兩道光芒落入他的掌心,凝成紅藍兩顆明珠,那就是本尊神修煉萬載的內丹。唐連璧五指一緊,“咯咯”微響,將內丹捏碎。兩座本尊形神俱散,連同千萬魔怪一齊滅絕。頃刻間地廓空明,一片肅殺中,似乎還能聽到度空母淒厲的哀嚎,正飄向幽渺的虛空。
第二部 入道篇 第十回 奮揚雷炎意氣剛2
細細的粉末,從指間飛灑開去,殺氣消淡,極樂堡又恢復了平靜。李鳳歧搖頭嘆息:“糟蹋啊,暴殄天物,兩顆極品內丹,就這麼白白的毀了。”
唐連璧的手依然攤開,目光緊盯姬空行,道:“交出玄水劍,或講明神劍下落,我讓你死的比他們舒服些。”
姬空行面頰抽搐,流露出既恐懼又喜悅的神色,道:“公子認定神劍為我所藏,卻是聽了何人訛傳?何足憑信?”
唐連璧道:“亂塵大師,可信麼?”
姬空行嘿嘿一笑,悄無聲息的退後數尺,道:“難怪如此。亂塵邪師虛偽,專愛欺騙門徒,公子上他的當了。身懷無敵神功,卻為邪師謊言所遣,豈不太冤了麼?莫若與我聯手,一起尋齊四神劍,而後橫掃仙界稱霸寰宇,方不負公子雄才。”
唐連璧道:“玄水劍所在之處,水勢必盛,我找遍河川江洋,唯剩南海未查。金輪教創於西域,近年總壇南移海上,除了想借玄水劍禦敵,沒有第二個理由。亂塵相告與否,我都會找金輪教討要,你認命罷。”
對答時,姬空行已退至門沿。估量峨嵋弟子相距較遠,難以阻礙己方的行動,他唇邊泛開陰笑,道:“恕我直言,該認命的卻是公子你,嘿嘿嘿,唐公子的命運盡落我手,此時尚未覺悟麼?”右手伸入胸膛內,喝道:“你睜眼瞧仔細了,此人是誰?”拉出烏黑頭髮,接著是臉部,脖頸,肩膀四肢,乃至整個軀體。只見那人身穿精緻軟甲,纖弱柔美,神情迷茫,象是一位富家少婦。
小雪與桃夭夭登時變色,齊道:“葭柔!”
姬空行道:“對對,她是叫葭柔,也是唐公子的親生母親。”
眾人大吃一驚,仔細辨別兩人相貌,果然臉型彷彿,眉目酷似,血緣關係昭然若揭。只是葭柔年齡未逾三旬,唐連璧卻已二十出頭,論母子實難相配。姬空行道:“葭柔死時很年輕,初為人母風華正茂,就被妖皇的魔王攔腰斬成兩斷。嘖嘖嘖,好可憐啊。唐門慘遭滅族,老幼家眷都成了孤魂野鬼,於荒林野澤之間遊蕩。我行遍萬水千山,方始找到了葭柔的魂魄,又費盡心血施以妙術,令她復活如初。唐公子,你母子能夠團圓,完全出於我的恩惠。”
他自述功勞的時候,葭柔抬起雙手,茫然的往前摸索。四下裡陽光普照,她卻象黑夜迷路的小孩,只肯徒勞探摸,不敢多邁半步。姬空行陰慘慘的道:“知道她在找什麼嗎?她在找失去的孩兒,找得心急如焚,陰世也不得安生。母親思念兒子,那種撕心裂肝的苦楚,唐公子你能夠體會麼?”
唐連璧冷麵如常,既不憤怒,也無悲哀,就象沒有情感的冰雕。唯一的改變,是他伸出的那隻手掌,已經悄然放回了身側。桃夭夭站在五丈開外,反應比唐連璧更激烈,臉孔紅一陣,白一陣,腦海裡反覆迴旋那些話“母親思念兒子,撕心裂肝,母親的苦,你能體會嗎”
事變突兀,峨嵋眾徒面面相覷。蘭世芳道:“如何是好?”歐陽孤萍冷笑道:“你當那真是他的親孃?這種邪術盛行南疆僻野,叫做‘屍形傀儡降’。拿陶土捏成人形,將魂魄拘入陶俑,煉成任從驅使的傀儡。哼,眼前的唐門葭柔,不過是魔法制造的假人,隨手摧毀即可,無須多慮。”
姬空行道:“這話講對了一半,陶人確係人工製造,但三魂七魄取材天然,絕對貨真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