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模樣有多像,也許閉上眼睛的時候,真有那麼幾分神態想似,但骨子裡,鳴王永遠只有一個。
若言厭惡地轉過身,重新坐回几案前,不再看赤裸嫵媚的新寵一眼。
假如抱著的是那個人,假如剛才哭叫著,用雙手緊緊圈著他脖子的,是那個人………“稟大王,有急信!”馬車外傳來的高聲稟報,打斷了他的假如。
信是妙光寫來的,若言把妹子從遠方送來的急信展開,在燭光下,一行一行的,緩慢地,閱讀。
鳴王已經中計,或不可得。或,不日,可得。
這一句,他讀了三四次,極緩,彷彿嚼一顆滋味無比香甜的橄欖。那總是凝結著殘忍和冷漠的臉,隱隱有了一絲漣漪般的弧度,這奇異的弧度,讓他線條鋼毅的臉,闊然出現巨大的變化。
思薔縮在一邊,紅腫的雙眸瞪的大大,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般凝視若言瞬間綻放淺淡溫柔的俊容。
不可能!
無法相信,離王……也有這樣的表情。
他總以為,自己前些日子本來應擁有卻意外擁有的,已是這個男人生命中最感性的一刻
原來,不是。
“思薔,過來”察覺到一直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若言放下妙光的信,淡淡喚道,大概是心情太好,男寵靠近他的時候,他意撫信那個弱不禁風的腰肢,允許還未淨身的男孩顫抖著偎依在自己身側
若言輕描談寫地吩咐“閉上眼睛”
這語氣,已經和剛才嚴禁思薔做愛時觸碰他的命令天差地別。思薔順從的閉上眼睛,微微仰頭。他把呼吸都屏住了,期待地等著,他知道,大王會吻他。而且,極溫柔。
大王
熱氣,慢慢地,帖近。
當王者霸道又充滿激情的唇覆蓋上他的時,思薔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經溼潤。這明顯是一個充滿柔情的吻,舌尖探入到他的喉嚨深處,貪婪地舔吸,纏綿得彷佛永遠不肯放開他。
沒什麼比這個更令思薔想放聲大哭。
前所未有的霸氣,前所未有的憐惜。大王甚至用強壯的雙臂抱住了他,把他擁在懷裡,不讓他呼吸地加深狂吻。
不要緊的。
無法呼吸,不要緊的。
這個男人的氣息,足以讓他忘記呼吸,甚至他自己。死在這個山一樣強大的男人懷裡,已是一種無上榮耀。
大王,我的大王…
斗膽反抱著深深吻他的若言,思薔動情地做著今生不敢奢想的美夢。
“鳳鳴…”
若言一個低低的充滿喝望的呻吟。把他從美夢的雲端一把拽了下來。一息間,思薔已經渾身僵硬。
“鳳鳴,我的鳴王………鳳鳴…”
每一個嘆息都是一把刀,割的思薔恨不得尋死的痛。他不但連人從美夢的雲端狠狠拽了下來,他還覺得,他又一次被摔碎了。
《第十三部完,待續》
鳳於九天之十四 詭奇之局
第一章
東凡都城,平昔。
對於烈中流而言,再次踏足平昔,就如再次踏足一個以為永遠不會遺忘的夢。
夢境,如此真實。
世事並非總是如棋,黑白分明,非是即非。就如平昔,如王宮中那曾經威嚴悚人而今大門緊閉的天地宮,誰能說清那到底是一個噩夢,還是一個美夢?
烈中流手持容恬的密令到達平昔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重啟天地宮的大門。這棟留給他沉重回憶的宮殿陰森依然,彷佛還能隱隱聽見祭師們毫無生氣的誦讀聲。但澄淨碧藍的天地湖,已經不在。
澄淨如天地湖的鹿丹,也已經不在。
毀滅天地湖的是鳴王。毀滅鹿丹的,又是誰呢?
久久矗立在湖水不復美麗的天地湖前,烈中流目視偌大石宮的盡頭,黯然無言。
「中流,我在天地宮前的臺階上,遇見了一個人。」
他還記得那天。
鹿丹從冰冷的石階上走回同樣冰冷的小房,對他說的那句話。
淡淡的,輕輕的,一句話。
鹿丹總是不動聲色,他的美,也是一種不動聲色的美,很少人可以猜到他在想什麼,很多人想知道,這樣美麗的人,如果微笑的話,會美成什麼樣子。可惜他很少笑,連和他在天地宮的小房裡同住一年的烈中流也很少看見他的笑容。
那天鹿丹回來,對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同樣也是不動聲色。
但